只能看见眼前一大片鲜血一般的红色。
“哗啦”一声,酒杯剧烈摇晃,里面鲜血一般的红墨水洒满全身。
她像是又回到了他们一家四口的车祸现场,
父母为了保护她和弟弟,车子侧翻后,硬是拼尽全力将姐弟俩推了出去,
无助,害怕,恐慌……
情绪如同潮水般涌来,她溺在其中,几近濒死。
远处陆深远的脚步声传来,在她快要晕过去时,温以歌迅速往她脖子上挂了一个男性化的项链,
随后,抱着她一起落入水中。
瞬间,海水淹过整个身子,求生的本能让她止不住地胡乱扑腾着。
她与温以歌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睁眼的一瞬间,她看见陆深远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水,正往她这边游过来,
晃晃悠悠的海面上,她看见了他眸子里的焦急与担忧。
再睁眼,却发现据她仅有一步之遥的陆深远却猛地掉头往温以歌的方向游去。
她的肺部像是有气球炸掉般疼,每一次的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每咳嗽一下,又有更多的海水涌入喉咙和气管中。
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沉时,脑海里像是走马灯一般播放着她和陆深远的过往。
她后悔了,后悔遇见陆深远,后悔嫁给他,
更后悔爱上他。
从高中到现在,她爱了他整整十二年。
他在她现有的生命中占据了将近一半的时间,
却又给她带来了不可饶恕的伤害。
缓慢沉入海底时,她只觉得四周都很安静,
静得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
意识丧失掉的前一秒,她依旧没看到陆深远的身影。
再次醒来时,四周是浓重的消毒水味。
她动了动,五脏六腑都跟着疼得厉害。
“醒了?”
陆深远冷淡的声音传来,四目相对,
她侧过身,盖住了自己的眼泪。
却在下一秒,被陆深远狠狠将下巴扳过来质问道,
“这条项链是谁的?”
她望着陆深远手中的项链,听得一头雾水。
男人再次开口,一手紧紧握着那条项链,另一只手轻轻划过她的发间,可眼底却像结了冰似的阴冷,
“宝宝,是我对你不好吗?你去外面找男人,还把他的项链挂在你的脖子上朝我示威。”
“以歌为我打抱不平,还被你推进水里。”
话落,乔方圆瞬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温以歌趁着她将要晕倒时,将陌生男人的项链链挂在了她脖子上,
这才导致陆深远在赶来救她时却掉头游向了温以歌。
“是温以歌,是温以歌陷害我,我压根没有买过这种项链。”
“不信,你去查监控。”
她浑身颤栗地向男人解释着,生怕他下一秒就要威胁她弟弟的安全。
谁料,陆深远非但没相信她,手上反而愈加收紧,
“宝宝,你的意思是以歌为了栽赃你不惜拿自己的性命来赌吗?”
她望着他,终究没忍住落了泪。
他不信她。
她解释再多,都是没有用的。
男人轻柔地替她擦去泪痕,阴鹜目色中渗着寒意,
“宝宝,你可真是越来越不乖了。看来,得给你点惩罚,你才肯说实话。”
陆深远大手一挥,快步走了出去,
“来人,将乔小姐洗干净后关进禁闭室。”
禁闭室?
未等她反应,下人便迅速将她从床上拽起,拖进了浴室。
衣服被一件件胡乱撕扯掉,乔方圆缓缓闭上双眼,任由着泪水划过脸颊。
皮肤传来的疼痛让她睁大了双眼,
眼前,下人正拿着钢丝球给她搓澡。
她拼力反抗着,却被人一次次拽进浴缸内。
钢丝球划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像是被火炭灼烧一般,鲜红色的液体顺着胳膊大腿一起流出,染红整个浴缸。
她只觉得心脏像被撕裂了数万次,每一道伤痕都牵扯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疼。
“乔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先生和温小姐说了,得把您洗干净了送进禁闭室。”
她不是傻子,并非听不出来话里的意思。
原来,温以歌已经收买了她家的下人。
疼到昏厥时,她被人抬进了禁闭室。
再次醒来时,周遭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她并非不能待在密闭的空间内,只是她从小就怕黑。
密闭室没有灯光,没有窗户,甚至连门都是紧闭的。
她趴在地上四处摸索着,期望在找到门框时,能有一点点的亮光。
外面,正传来一阵阵暧昧的娇喘声。
“阿远,好棒,就是这儿。”
“阿远,我好爱你,好爽。”
她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浑身顿时没了力气。
胳膊大腿处的伤口摩擦着地面,疼得钻心。
她感觉有一把刀子,从头顶直插心脏。
她想起因为她怕黑,陆深远就吩咐家里无论哪个房间,都彻夜点着灯。
她哪怕打一个喷嚏,陆深远便会将家庭医生叫来,一遍遍确认着她没有事。
她的皮肤不好,陆深远就每晚给她涂身体乳,6年,2190天,从未间断过。
如今,她被他怀疑和别人有染,关进黑暗的禁闭室,被下人用钢丝球搓澡,
他却在满是光亮的外面,和曾经霸凌她的小青梅,亲得忘乎所以。
她想,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选择嫁给陆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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