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脸冷鸷大步出来,只看到脚边那只猫,愣了下,笑着抱起它回了病房。
近在咫尺的杂物间里,黎亭晚捂紧嘴,已是满面冰凉泪痕。
傅妄言竟骗了她……
从前,他也曾担心强行转运会让她遭到反噬,前四次都是因为生死攸关的大事,他才舍得让她帮他。
可原来第六次那晚,他说集团危机,只是为了帮夏未眠保胎。
第五次那夜,他说傅母病重,则是因为夏未眠不堪报复跳楼,摔断了胳膊,他心生不忍想救她。
黎亭晚麻木缩在角落里,恍惚想起五年前的婚礼上,他满眼郑重一字一句。
“晚晚,我傅妄言此生若对你撒半个谎,就叫我生吞千根万根针。”
此刻,痛到宛如生生咽下无数针尖的人,却是她黎亭晚。
……
足足抢救了五个小时后,医生无奈摇摇头。
“您母亲原本就患有绝症,现在成了植物人已是最好的结果,起码还有苏醒的希望。”
黎亭晚脸上泪痕已风干成盐,看到母亲安静闭眼的面容,指甲深深掐入手心溢出了血。
她原本还剩最后十年,可以救妈妈。
可现在,她空有转运之力,却也救不了世上唯一的至亲了。
医生建议黎亭晚把母亲转入特护病房,利于照料恢复。
办理住院的护士却一脸为难:“傅总把特护病房全都包下来了,他不想让人打扰他太太养胎。”
这座医院是傅氏旗下的产业,以傅妄言的行事风格,这样做并不让人意外。
可,“我才是他太太。”
黎亭晚扯出一抹难看无比的笑容,艰涩开口。
她现在什么也顾不上,只想让母亲尽快住进特护病房。
然而护士带着她的证件去办住院,又满眼微妙回来。
“这位病人家属,你想让你母亲住进高级病房,我们能理解,但P假证编造自己和傅总的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黎亭晚一愣。
“你这证件,显示无效!”护士把结婚证扔还给她。
“谁不知道我们傅总只深爱他太太一个人,这女的上赶着造假结婚证,该不会是想勾引傅总刺激傅太太吧?”
“呵呵,如果她真是傅太太,那这个植物人岂不是傅总的岳母?傅总岳母住院还需要找人通融?”
周遭的窃窃私语让她瞬间白了脸色。
她的结婚证,什么时候变成假的了?
暂时将母亲安置在普通病房,黎亭晚匆匆去了一趟民政局。
“黎小姐,系统显示您三个月前刚办完离婚手续,这本结婚证的确已经失效了。”
又是三个月前。
想也不用想,一定是傅妄言为了让夏未眠安心生下孩子,才瞒着她偷偷办了离婚。
好半晌,黎亭晚才僵硬地扯开唇角。
“既然失效了,那麻烦您帮我销毁了吧。”
她原本还担心,以傅妄言那般偏执的占有欲,不会轻易放她离开,所以她才联系了他的死对头。
没料到,先放开手的那个人却是他。
这样也好。
一连几天,黎亭晚都在医院陪护母亲,傅妄言除了发来几条消息,一通电话也没有打过。
这晚,她回家取换洗衣物,却发现傅氏别墅正在举行家宴。
公公婆婆坐在主位上,亲热拉着夏未眠,正往她手腕套上镯子。
傅妄言含笑的双眸瞥见黎亭晚,凝固了一瞬,飞快上前尴尬解释:
“晚晚,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爸妈知道未眠怀的是个男孩子,非要按照家规给她送嘉奖红包,我怕你不高兴,所以才没有提前告诉你。”
黎亭晚看也没看他们,回屋拿了几件衣服就要离开。
傅母亲切挽着夏未眠的手,不满敲敲桌子。
“一个下不出蛋的儿媳妇,不在家里好好伺候公婆,成天往外跑像什么话?”
几名女眷也冷嘲热讽。
“我看都是妄言哥太宠她了,连孩子都生不了的算什么女人?”
“现在未眠怀上了傅氏的长孙,未来的继承人,你以后就好好跟在未眠身边伺候她,将来妄言看在你的苦劳上,说不定也不会一脚踹了你……”
黎亭晚单薄背影定在门口。
嫁进傅家五年,她听过不少明嘲暗讽。
但她都忍了下来,只因心中的确有所亏欠。
可现在,傅妄言明明都跟她离婚了啊。
黎亭晚转过身,眼中闪动的冰凉光泽让傅妄言莫名有点慌。
“不用他踹,毕竟我和他已经……”
“够了——”
傅妄言满脸阴沉踹碎了餐桌,额边贲起的青筋透出他的暴怒。
“晚晚是我唯一的妻子,也是傅氏将来唯一的女主人,在座的各位如果还想好好当一家人,说话都给我注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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