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夫君在边陲小镇驻扎的第三年,敌国突然来犯,守城士兵不足,人心惶惶;
祸不单行,本该几天前就该运达的粮草又莫名被劫;
和粮草一起消失的还有我的夫君李洵;
当我在关外孤军奋战命悬一线时,李洵却领着大批兵马浩浩荡荡的送他的养妹回京城过生辰;
我和剩下的将士一起拼死守住城门,敌军围城数日,最后断了补给,只能讪讪退兵;
但我们也损伤惨重,大部分的将士因为断粮被活活饿死;
后来,我在养妹家里搜出本该被劫走的粮草,要将她治罪;
夫君却将她护在身后,警惕地瞪着我:
“蓝儿还小,她只是犯了一点小错,你不要跟个妒妇似的不依不饶。”
无奈,我扔下一纸和离,转身离开,重返边关;
他却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赶都赶不走。
……
“那么多官兵活活饿死,你居然说这只是小错误,李洵,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的话尚未说完,李洵的巴掌便裹着风袭来。
“魏姝瑶,你好大的胆,我平时是不是太纵着你了,敢这么跟我说话,不过就是死了几个微不足道的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倒在地上,身上的伤口撕裂,密密麻麻的血从衣服里渗出来。
看到这一幕,李洵脸色有些不安:
“你没事吧,我也没用力……”
我推开他伸过来的手,强忍疼痛,踉跄着站起来。
身上的伤是前几日在边关战场与流寇打斗留下的。
那时我被敌军包围,满怀期待等着他来救我,谁知道得来的消息却是他带走城内大部分兵马,只为安全护送穆蓝回京。
想到这,我恶狠狠地看向旁边哭的梨花带雨的穆蓝。
李洵走过去挡在她面前,规劝道:
“够了,姝瑶,这件事就这么做罢,既然受伤了,就回房好好养伤。”
我愤愤不平的指着穆蓝:
“那她呢,私扣军粮,害死那么多人,就这么算了吗。”
穆蓝怯生生地贴在李洵怀里,眼神却狡黠地望向我:
“对不起,姝瑶姐姐,都是蓝儿的错,让姐姐这么讨厌,只要姐姐能解气,蓝儿愿意接受惩罚。”
她咬着唇,苍白的脸上泪痕斑斑,看似无辜又可怜。
“你少来这一套,这根本不是我们之间的私怨,你犯的是国法……”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穆蓝突然口吐献血,嘴唇发青,倒下去的那一刻手指颤巍巍的指着我。
李洵连忙把她抱在怀里,看着呼吸渐弱的穆蓝,他眸光瞬间变得阴鸷,咬牙切齿的瞪着我:
“魏姝瑶,你这毒妇,对蓝儿做了什么。”
我一头雾水。
全京城的大夫都被李洵带到穆蓝的房间,时不时的就能听到他在里面大发雷霆。
我突然想起三年前,他把穆蓝带回家的场景。
流浪街头的孤女被恶霸卖进**,正要寻短见时,被路过的李洵救回来。
凄惨的身世,让我动了恻隐之心,这才答应李洵把她留在我们家。
那时李洵再三发誓只把穆蓝当妹妹,我也信了,可看如今的情形,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不是兄妹这么简单。
我思索再三,回到书房写下一纸状书。
既然李洵要护她,那我就告御状,我那么多兄弟绝不能不明不白的死掉。
拿着状纸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一阵眩晕。
迷迷糊糊之间,府里的几个侍卫冲进来把我拖了出去。
一盆冷水冲在脸上,我顿时惊吓着醒过来。
李洵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我刚写的状纸。
“你把蓝儿害成这个样子不够,既然还想在背后告她,魏姝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
我摇头否认,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内力全无。
李洵将穆蓝染血的丝帕扔到我面前,周身的怒火仿佛要将我吞噬:
“断肠散,你的独门秘药,除了你谁还会用。”
我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
“犯了错就应该接受惩罚,她私扣军粮,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我要告她有什么错。”
“至于她的毒,不是我下的,李洵,你动脑子想想,我要杀她,怎么可能用自己的毒。”
李洵的眼神有些动摇,看着我刚要说什么,床榻上响起穆蓝病弱的声音:
“洵哥哥,你不要再为难姐姐,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我自己不小心沾上的。”
说着又是一种剧烈咳嗽,苍白的脸就好像下一秒要断气。
李洵看着心疼的不行。
“你看看蓝儿,她多懂事,都到这个时候还在为你说话,可你呢……”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知道是谁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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