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江晚宁眼里闪过一丝不甘。
虽说她如愿不用嫁给那个纨绔,但她谋划这么多年,绝不是为了单单做一个侯府的妾。
想到这里,她怨恨地盯着江梨辞,都是她的错!
要不是她,自己和世子怎么会被提前发现,惹得江夫人和侯夫人不快!这要传出去,自己辛苦经营多年的名声就毁了!
侯夫人同样不甘心地看了眼江梨辞,毕竟这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才女,如果归舟能娶了他,不知道会让多少人羡慕。
可是现在......,罢了,既然这小丫头片子不识好歹,错过归舟这么个宝玉,却想要嫁给那二房个纨绔,以后日子有她后悔的!
想到这里,侯夫人僵硬的脸上才有所缓和,继续和江夫人商谈着接下来的事宜。
江梨辞眼含笑意,打量着前世折磨了她数十年的恶婆婆,随后瞟了眼江晚宁,不知道她这位好妹妹能不能招架得住呢。
......
(新婚当夜。)
“哐当”
喜秤砸地,红绸迸散,红枣如惊鹊四窜。
同样倒在地上的还有一脸惊疑不定的新郎谢无咎。
今天本是他的新婚夜,吃了不少酒的他按照惯例回房用喜秤挑起新娘,也就是江家嫡女江梨辞的红盖头。
可就在他挑开的瞬间,他脑子突然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
【唉,这辈子只能先暂时嫁给这个纨绔过渡一下了。】
哪来的声音?
谢无咎惊恐地望向床上端坐着江梨辞,可她此时正神态自若,眼神娇羞地看着自己。
四周无人,谢无咎只觉得自己幻听了,于是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正准备再次靠近江梨辞时,那一道声音再次响起。
【算了,等谢家倒台了,我就休了你这个纨绔,然后自立门户。】
这下谢无咎听得真切,这声音果然是江梨辞发出的。
谢家要倒台?
那他坐吃山空的金山银山不就没了?!
这一想法瞬间在谢无咎脑中炸开,谢无咎吓得跪倒在地,心跳如鼓。
莫非他这新婚妻子会未卜先知的能力?
谢无咎转念一想,自己都能胎穿到古代,那江梨辞会预言能力也极其有可能啊!
谢无咎咽了咽口水,如果谢家要倒台的话,那自己可一定要抱紧这个预言**的大腿。
于是便在江梨辞不解的目光中,谢无咎缓缓伸出三根手指,对着江梨辞诚恳发誓道:
“夫人在上,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做新世纪杰出青年,愿夫人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江梨辞彻底怔住了,她看着跪倒在地,满脸真挚的谢无咎,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
很好,这谢家二少爷不但是个纨绔,还是个神经病。
再次听到心声的谢无咎赶忙爬了起来,对着江梨辞讪讪一笑。
“夫人,天色也不早了,为夫就不打扰夫人美容觉了,今晚就先去书房睡了。”
闻言,江梨辞立马站了起来,拉住谢无咎的衣角,一副舍不得的模样道:
“夫君,新婚夜你就不想与妾身同榻,可是妾身哪里做的不好?”
“这要传出去,明日我该如何面对老夫人和母亲?”
言罢,江梨辞眼眶微红,闪烁着泪光,希冀地看向谢无咎,仿佛非常想要谢无咎留下的样子。
谢无咎眸色一亮,若有床睡,谁愿意睡那又冷又硬的书房,就在谢无咎小心翼翼地朝他那堪比席梦思的床上靠近时,江梨辞的心声再次传来。
【不行啊,这纨绔浪荡不堪,等会若硬要同房的话就只能喂他提前准备好的蒙汗药了。】
谢无咎瞬间后退,果断拉开和床的距离,劫后余生地瞟了眼桌上的倒好的酒水。
心想这江家嫡女果然很会装。
谢无咎索性从柜子里抱了床褥子,铺在地上,背靠着江梨辞的方向沉沉睡去。
江梨辞松了口气,心想传言果然是真的。
这谢家二少爷虽然是个纨绔,却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眼下怕是在为她守身如玉。
还没睡着的谢无咎:“......”
这都哪跟哪儿啊,算了,随她想吧。
......
新婚第一天,江梨辞起了个大早,将自己仔细收拾了一番,毕竟早上还有场恶战要打。
谢无咎依旧睡得四仰八叉,毫无形象。
江梨辞本不想管他,但一想到自己却要一大早起来对付侯府一家子,而他却可以安稳睡懒觉,顿时生出一丝不满来。
索性梳妆打扮时故意“不小心”掉落些物件,发出噪音。
噼里啪啦的声音差点让谢无咎以为外面在放鞭炮,他烦躁的翻了个身,正打算继续睡时,那道好听的声音再次再脑海中响起。
【这纨绔竟然还不醒?要不靠近点,假装把杯子碰掉砸在他脸上?】
江梨辞正这么想着,下一秒便看到谢无咎一个鲤鱼打挺,双眼炯炯有神地朝自己打招呼。
“娘子早上好呀,为夫是不是起晚了,真是抱歉。”
江梨辞有些讶异,但还是装作体贴道:“不会啊夫君,你想睡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谢无咎扯了扯嘴角,心里一度怀疑他这娘子是影后穿越的。
要不是能听到她的心声,自己还真就信了。
待谢无咎匆匆洗了把脸后,俩人便往主院赶去。
此时侯夫人和谢无咎的亲娘谢二夫人也正陪坐在老夫人两侧,见第一个来的是江梨辞,侯夫人眼神中瞬间染上一丝不快。
江晚宁这小狐狸精,这都几点了,还不起床!
江梨辞没有错过侯夫人脸上细微的变化,上一世的今天,就算她已经早早来请安,但还是被侯夫人刻薄地教训了一番。
谢二夫人看到江梨辞和儿子一同出现,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真好,她儿媳妇还在,新婚夜没有反悔嫁给她儿子这么个傻货而离开。
江梨辞哪知道她这婆婆此刻在想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事情,她恭恭敬敬为老夫人敬完茶后,便朝谢二夫人走来。
谢二夫人顿时喜笑颜开,天知道她有多开心能有江梨辞这么好的儿媳妇。
“母亲,请喝茶。”
江梨辞垂着眸,敬道。
一声“母亲”把谢二夫人叫的心花怒放,她直接把自己手腕上戴着的满绿色手镯放在江梨辞手中。
下一秒,便响起谢无咎吃味的声音。
“娘,你偏心,这手镯我求你几个月了都不愿意给我碰一下,现在就这么送给她了!”
谢二夫人白了一眼自家不成器的儿子,“滚一边去,老娘没给你两杵子就算给你脸了。”
随后瞬间笑盈盈地问江梨辞,“乖乖,这手镯可还喜欢,不喜欢的话娘还有些别的,就是没这个贵。”
谢无咎:.....变脸这一块./
江梨辞赶紧摇了摇头,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手镯。
谢二夫人出身富商之家自己是有所听闻的,但是也没说过出手这么阔绰吧!
就在这时,谢归舟和江晚宁终于来了。
江晚宁丝毫不掩饰身上恩爱过后的印记,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昨晚和谢归舟多么激烈。
江晚宁得意地看向江梨辞,“哎呀,真是对不起,我就说要早点来的,可归舟非说我昨晚太累了,让我多休息休息的。”
虽是道歉,可那语气分明是在炫耀。
江梨辞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她这好妹妹还真是不知道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
果然,老夫人眉头一拧,生气道:“住嘴!身为新妇睡到日上三竿才来请安,一来便满嘴污言秽语,这就是你娘教你的礼仪妈!”
江晚宁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哆哆嗦嗦地上前给侯夫人敬茶。
“母亲,请喝茶。”
侯夫人没好气地接过茶杯,微抿一口后,便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吐了出来。
“果然不是江家亲生就是不一样,连个茶都泡不好,以后怎么能好好服侍归舟。”
侯夫人越看江晚宁越觉得被摆了一道,“真是后悔让你当妾了,早知道将你纳个通房得了。”
全程低头的江晚宁手指甲都要嵌进手掌了。
死老太婆,竟然敢这么羞辱自己,还把自己比作通房那种下贱的存在?!
尤其是还在江梨辞那个贱人面前!
但江晚宁所有的不满都只能在心里无能发泄,面上不得不继续保持温顺恭敬的姿态。
侯夫人从兜里取出了个银钗,随意地扔在桌子上。
“诺,给你的。”
江晚宁咬了咬牙,取过银钗,“谢谢母亲。”
侯夫人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去看她。
江晚宁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的委屈,此刻却只能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可当她扭头时,恰好看到谢二夫人给江梨辞的那个满绿手镯,跟自己手中这个做工粗糙的钗子简直天壤地别。
江晚宁嫉妒地要死,心里也更加怨恨起江梨辞来,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落得侯夫人的不喜!
相反,看到江晚宁这么不爽,江梨辞则露出了重生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这一抹笑容恰好闯进了谢无咎和谢归舟的眸中。
清晨的阳光恰好掠过江梨辞的发梢,她浅笑时梨涡仿佛盛着碎光,恍若揉碎了满园的春色。
俩人不可控制地咽了咽口水,谢无咎余光看到谢归舟那一副痴汉相,瞬间不满,侧身挡住了谢归舟的视线。
想看自己媳妇,没门!
江晚宁正憋得满腔怒火,转头想要谢归舟为自己说几句话时,却发现对方却紧紧盯着江梨辞。
江晚宁一个急火攻心,晕倒在地。
江梨辞一脸看好戏地摇了摇头。
自己这庶妹的抗压能力也太差了。
就这么个开胃菜就受不了了,可今晚才是重头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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