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死一般地寂静。
“你说什么?”母亲尖叫起来。
太子的嬷嬷每次都会随太医一同前来,闻言上前一步:“夫人,小姐尚未成亲,怎么会有喜,这件事我们必须立刻告知皇上和娘娘!”
姐姐脸色大变,一掀幔帐出来:“不,嬷嬷,都是误会,刚才诊的脉不是我的,是我身边的丫环碧珠的!”
“我近日感染了风寒,怕太子殿下担心,才想着让丫环替我诊脉,不料她却是这样的人,害我丢了脸面。“
“这死丫头居然背着我失了清白,与人有私,来人,把她拉下去,即刻杖杀!”
“一个未出阁的丫头,居然敢珠胎暗结,怎么配伺候我,简直丢脸,赶紧拖出去。”
碧珠从幔帐里跌出来,扑倒在地上,紧紧抓着长姐的裙摆:“大小姐救我,我是被表少爷强迫的,我不是自愿的,小姐救救我。”
长姐一脚踢开她:“拖出去。”
碧珠被人捂着嘴拖到了院子里。
我漠然看着被长姐丢弃的碧珠,上一世,长姐害我时,她也助力不少,这一次,我也要她尝尝被放弃的滋味。
母亲上前对嬷嬷赔笑道:“都是误会一场,蔓儿可是未来的太子妃,是我们沈家的嫡长女,京中谁人不知,她容貌出众,教养也好,不然娘娘怎么会选中她做儿媳?”
嬷嬷不为所动:“那便请太医再为大小姐诊脉吧,为了避免再出误会,就不必隔着幔帐了,直接搭脉吧,朱太医是伺候娘娘的老臣了,想必也无碍,夫人你觉得呢?”
母亲流着汗:“自然无妨,请太医再诊脉。”
长姐却脸色苍白:“不,娘亲,不如再过两日,等风寒好了再诊吧……”
太医却不认同:“大小姐是未来的储妃,若身体有恙,自然是太医院的职责,老夫定能把沈小姐的身子调理好,您就放心吧。”
我上前一步,也劝阻道:“姐姐,朱太医德高望重,医术精湛,你快让他诊脉,早日痊愈才是正经,可不能耽误了大婚的典礼啊。”
长姐脸色越来越苍白,我接着说:“姐姐放心,碧环做出这样的事,即便是为了东宫的体面,嬷嬷也不会声张的,你也不过是被她蒙蔽罢了……”
话音未落,长姐“啪”的一个耳光在我的脸上,厉声打断了我的话。
“我才是丞相府的嫡长女,未来的太子妃,你这个贱婢算什么东西!”
我含着眼泪捂着红肿的脸,袖子从腕间滑落,露出烫伤的手腕:“姐姐是因为我不答应替你诊脉,所以才生气的吗?可妹妹不是故意的,我的手腕伤了,才没法帮姐姐的……”
“而且,谁人不知,长姐是最有威严的,院子里的丫环婆子都最听长姐管教,妹妹怎能想到,碧珠做为姐姐的贴身丫环,还能和表哥做出这种事情来?”
言下之意,丞相府深宅大院,长姐的院子更是如铁桶一般,表哥一个外男,怎能轻易见到长姐的贴身丫环?更别说他们还暗自苟且,珠胎暗结,她这个做主子的,自然脱不掉干系。
嬷嬷脸色一变:“大小姐请吧,今日不查清楚,老奴也没法交代,还是别耽误时间了。若小姐真是身体不适,我也好回去禀告太子,多赏些补品给大小姐,好好补养一下身子。”
长姐被嬷嬷半扶半押地坐在椅子上,然后被抓紧了手腕,她又惊又惧地挣扎起来:“不,我可是未来的太子妃,谁敢逼我!”
“你不过太子身边的一个嬷嬷,奴才而已,怎么敢对我动手?”
我扯着一旁父亲的袖子劝道:“父亲快劝劝姐姐吧,若惹恼了嬷嬷,回去让皇后娘娘知道了,我们沈家岂不是难以交代?”
父亲看着长姐如此,瞬间变了脸色,知女莫若父,他察觉到不对,陪着笑打圆场:“朱太医,小女受了惊吓,不如等明日再请脉可好,反正早一天晚一天,也耽误不了多大的事。”
说着叫人递上一袋十分压手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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