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鬼魂现世的岳子期犹如战神下凡。
一身金盔铁甲,一柄长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放倒满宫侍卫,拉着穆婵衣长驱直入闯进了金銮殿!
当时正在上早朝。
“大胆!来者何人!敢闯皇宫正殿!”
穆婵衣的脚还没踏进殿门,就听得出,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生了大气。
而就在这时,身边骤然一空--
岳子期消失了。
半个时辰,这么快就到了?
穆婵衣心里一惊,但旋即镇定下来,咬了咬牙。
无妨。他在与不在,今日她势要为岳家鸣冤!
“妾身武安少将军夫人,岳穆婵衣!叩见皇上。”
话音落下,尚未听到皇上开口,一个狠戾女声已经先人一步在身前炸响。
“大胆罪妇,竟敢私自逃狱!侍卫听令,还不即刻当庭杖毙!!”
又是姜雨柔!竟还身穿朝服。
穆婵衣把手指捏到泛白,心中快速盘算。
……现下不是与她纠缠的时机,还须尽快求取皇上的彻查方为正事。
“吾皇圣明,既然连外邦公主都准许上朝为官,想必也愿意听妾身为岳家申辩一二!”
她移回视线,不再理会姜雨柔。
只顾将状纸和奸臣书信高高举起,一页一页呈给皇上看。
“果然是尔等的笔迹!”皇上扫了一眼奸臣,缓缓问道:“你们可有何辩解?”
首排朝臣中,一个老头上前一步,淡定答道:
“启禀皇上,岳家莫须有之罪已经坐实!秦公公失踪多日,这些书信没有人证。不足为信。”
说完,他轻飘飘地瞟了一眼大殿最角落的地方。“穆淮大人,你说呢?”
片刻静谧过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撞入耳中-
“不错。罪臣之女不肖,生来天赋异禀,善于模仿笔迹。书信是她写的也未可知!”
是……爹!
他竟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不惜诬陷忠臣!再度出卖女儿!
“大胆刁妇!”皇上指着穆婵衣大喝一声,“竟敢污蔑朝廷重臣!”
那一刻,穆婵衣对亲情万念俱灰,她高高扬起头,决绝地注视着面前年轻的皇上,一字一顿:
“妾身,句句属实!”
见穆婵衣抬头,皇上一怔。
又盯着她细细瞧了一阵,半天才眯了眯眼睛,沉下声音,语调也放缓了许多:
“可有证人?”
证人?
自然是有!
穆婵衣冷笑一声。慢慢闭上眼睛。心中默念--
黑白逆转,阴阳恒通。放!
再睁开眼时,原本艳阳高照,热气蒸人的天空,猛地阴沉了下来。
耳边响起千军万马,兵戈交锋的声音,夹杂着鬼哭狼嚎和阴风阵阵。
下一秒,大殿上下骤然出现了数千名将士。
个个面目疮痍,浑身上下血流成河,不是插着刀剑就是拖着断臂残肢。
打头的是几名穿着将军战袍的男女,更是满脸血污。
“岳,岳家军……”
皇上怔愣在原处,身体微微颤抖。
阴森森的殿上,她的夫君胸口中箭,一身血污,上前一步拱手作揖:
“岳家满门忠烈战死沙场,还请陛下做主,还我岳家军清白!”
“武安……少将军……”
皇上吓得龙颜失色,从龙椅上直接跌落下来。
“臣,同奏!”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中七刀,战甲破碎,声音悲怆。
“镇……镇国公……”
惊慌失措之间,皇上用腿蹭着地板,连连后退。
“还请陛下做主,还我岳家军清白!”三千将士齐声高喊,声音震彻皇宫久久不散……
“准,准奏……”皇上目光躲闪,声音里打着哆嗦,“快,快快退下!”
“谢陛下。”三千将士齐齐跪下。
眨眼之间,又消失了……
皇上的圣旨下的很快。
岳家73口,无罪释放,赏金千两,追封忠义将军府。
奸臣一律贬官流放,包括穆婵衣她爹。秦公公被人从衣柜里找到,下了内狱。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穆婵衣正趴在将军府的床榻上吐血。
想不到招魂术的消耗竟如此巨大。许是她一次招的太多了?
没几日功夫,她的脸色惨白得几乎跟岳子期的一样了。
“夫君,若就这么死了,我们在地府团聚可好?”穆婵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问。
“别胡说。姑娘的人生才刚刚起步,定会长命百岁。”岳子期拿着勺子喂她喝药。
“我唤你夫君,你还叫我姑娘?”穆婵衣推开勺子,往床上直直一倒。
还不如死了算了。
“姑娘花朵一般的年纪,子期命薄,怎可无故耽误姑娘幸福。”他放下药碗,一转头,又开始跟她保持距离了。
穆婵衣有气无力地瞪他。“那你还不回地府?日日跟在我身边干嘛?”
“和离书……”
岳子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姑娘尚未签字。那日误与姑娘拜了天地,实属不该。待你我和离,告知天地父母,姑娘便可另觅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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