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走后，他近乎失态地掐着我的喉咙，将我吻得喘不上来气。

“为什么不拒绝？你不是想留在程家吗，为什么不拒绝去首都？”

“程少爷，我是个虚荣贪婪的人。”我仰头喘着粗气，双手攀附着他的脖颈，“我想要钱，要大房子，要过更好的生活。能有更好的前途，我求之不得，我为什么要拒绝？”

程南野突然停下动作。

手掌贴着我的脸颊轻抚，开口却是嘲弄：“挺有自知之明。”

我也笑笑：“是啊，程少爷，我就是个二流货色。”

“二流货色……”他品味着这四个字，问我，“关芝，有种爱我吗？”

我抿抿被他咬破的唇：“程南野，你说得对，我没种。”

程南野眼眸灼灼，似蕴着千万般眷念，要将我从里到外燃烧殆尽。

“关芝，你这个骗子，有种骗我，没种爱我？”

我压下心中的酸涩，心虚地移开视线。

我是个俗人，我虚荣，我狡诈，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爱情这种东西，和我沾不上边。

更别提是程南野这种天之骄子。

程母说的其实挺对的，他对我，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玩玩而已。

程南野眸色沉下，低头近乎暴虐地吻了上来。

这天之后，我和程南野似乎陷入了冷战。

他很久没来找我。

有时候路上看见我被男人纠缠，他也只是装没看见。

宋茵故作惊讶往我这里投来一眼：

“南野，那不是关芝吗？她怎么和这么多男人拉扯不清……该不会是还在卖吧？”

“怎么说她以前也是你的未婚妻，你要过去劝劝她吗？”

程南野幽幽瞥过来一眼：“一个二流货色而已，管她做什么。”

字眼清晰，如针尖扎进我的心脏。

理智告诉我，他说的都是对的，我不该难过的。

可程南野和宋茵并肩离开后，我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程母安排我两个星期后出国，我将自己全部投入到学习中。

英语，专业课，每天早起晚睡连轴转。

但空闲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起程南野。

他已经很久没来找过我了。

衣柜里他的衣服，也早就让人拿走了。

我靠着窗，神思翩翩，知道一个不速之客闯入眼中，我下楼，开了门。

宋茵穿着漂亮的小洋裙，头发也卷成好看的弧度，浑身上下每一处都透着上层人的骄傲。

“我要和南野订婚了，婚期在一周后，正好是你出国前一天。”

我脑中嗡地一声，炸了。

“我这次过来，其实还想和你说句抱歉，当初你那张照片，是我贴出去的。”宋茵说着抱歉的话，却笑得得意，她递给我一张邀请函，“不过，南野已经原谅我了，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捏着邀请函，我整个人都在发抖。

这个害得我受尽流言蜚语和骚扰的人，程南野原谅了——他凭什么替我原谅？

脑中嗡嗡嗡，似有岩浆四处迸溅。

程南野的影子分成两个。

一个他居高临下看着我说：“关芝，别做不切实际的梦。”

另一个他轻抚我的脸颊，目光灼灼说：“关芝，有种爱我。”

望着宋茵离开的背影，我很想冲出去找程南野，质问他凭什么替我原谅他宋茵。

可他们订婚那日，我失神落魄走到程家门口。

那些嘲讽轻蔑的眼神从四面八方向我涌来。

“她怎么在这里？程少都要和宋小姐订婚了，人家才是天作之合，她该不会想闹婚吧？”

“吃程家的用程家的住程家的，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想恩将仇报来闹婚？”

“果真就是白眼儿狼，要我说，程家当初就不该收留她。”

我一时间无地自容，转身想走时，宋茵在身后叫住我：

“诶，南野，那不是关芝吗，她也是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吗？”

我只能停下，转身回头。

在看见程南野的一瞬，所有的勇气都瞬间泄了。

程南野站在宋茵身边，躲开她挽他的胳膊。

黑眸沉沉看不出喜怒，他盯着我：“你来做什么？”

程母站在他身边，警告地瞪着我。

“我……”

质问的话到了嘴边，都说不出来，我勉强对他笑笑：

“听说你要订婚了，我来恭喜你。”

说完，唯恐眼泪掉下来会失态，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去便收拾了行李坐上了前往首都的火车。

自然也不知道，程南野红着眼眶，在楼下等了我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