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宴成亲第三年,我无意听见他的好友们笑问他:
“小侯爷,我们假扮你,这么轮流同你夫人幽会,她当真发现不了吗?”
沈宴抿了口酒,不以为意:
“放心吧,她有眼疾,即便是你站到她眼前,她也认不出你是谁。”
“不过你们玩归玩,注意着分寸,我不要破鞋,脏。”
这三年来,和我游湖,牵手,亲吻的人,都不是沈宴。
我收回放在门上的手,心中却是平静无澜。
我当然知道。
我还知道,三年来,夜夜掐着我的腰抵死缠绵的人,也不是沈宴。
……
“夫人,小侯爷回来了。”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萧望野刚压着我贴上铜镜。
汗津津的胸膛从身后贴上,身前镜面冷凉,他低头细细密密地吻过我的脊背。
萧望野到底是个武将,精力充沛。
哪怕昨晚已经折腾许多次了,此刻他仍不知疲倦地索取,我有些承受不了。
我忍不住偏头躲开他的吻,戳了戳他的腰提醒。
“沈宴回来了,你该走了。”
萧望野这才如梦初醒般抬头。
浓黑的眸中藏不住情欲重重。
敲门声渐渐急促,萧望野又来吻我的唇角:
“卿卿,我晚上再来。”
他说完便松开我,捞起散落一地的衣物穿上,开门离开。
隔着门缝,我窥见沈宴身后跟着怯生生的柳如烟,便要进门。
没走两步,就被出门的萧望野拦住:
“她睡下了,还没醒呢。”
沈宴要进门的动作顿住,即便是离得很远,我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气压骤冷。
他视线在萧望野身上打量:
“你碰她了?”
萧望野回头望了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
“怎么会 ,就是昨晚她生辰,你要去陪如烟,我这不得留下来替你安抚她?”
“她没发现?”
“她这毛病挺严重的,咱哥几个都轮流玩她三年了,不至于这时候穿帮。”
萧望野笑道,“再说了,就算真的睡了,也没什么吧?”
“反正再过几天你就要公开这件事,届时她名声有损,你正好顺势休了她,再娶如烟。”
柳如烟是沈宴从青楼买回来的艺妓。
我自小父母双亡,因为和沈宴有婚约,一直寄住在侯府,算起来,我和沈宴也算青梅竹马。
但他讨厌我。
拒绝我的亲近,排斥我的出现,甚至还想让柳如烟嫁进侯府与我做个平妻。
老侯爷和老夫人自然是不愿意的,沈宴乖张惯了,他们管不住,但柳如烟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女子,他们还是能拿捏的。
他们用柳如烟的性命,威胁沈宴答应同我成婚。
我暗恋十五年,终于修成正果。
现在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这些纨绔子弟的一场游戏。
柳如烟面上浮现羞赧。
沈宴却眉头微皱:“再说吧。”
萧望野眸色沉沉。
沈宴恍然未觉,神色淡淡继续道:
“明天和我换回来,祖母寿宴,我得带她去祝寿。”
“还有,告诉他们几个,以后都收敛点,牵手外出游船便罢了,夜里就别过来了。玩归玩闹归闹,别把人给我睡了,我嫌脏。”
柳如烟噗嗤笑了出声。
萧望野笑笑:“兄弟妻不可欺,放心,我不碰她。”
他们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楚了。
萧望野勾着沈宴的肩膀,将他和柳如烟都推了出去。
我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看着镜中的自己。
那些刻骨铭心的疼痛,早已经被砸成千万片细小的碎片。
沿着骨头缝延展到身体每一处,细细密密地疼。
一直到晚上,门被推开。
萧望野轻车熟路地拖着我的后腰,让我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便黏糊糊凑过来吻我。
从眼角吻到嘴角,我突然轻轻推开他:
“沈宴呢?”
萧望野眸中的欲念顿时被阴翳压下,他狠狠咬在我锁骨,像发泄一般。
我疼得忍不住抓着他的头发,踹了他一脚:“再咬就出去。”
萧望野这才停下:“柳如烟有了身子,他今晚在柳如烟那儿。”
又是柳如烟。
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耳畔落下温热的吐息,萧望野咬着我的耳垂:
“等柳如烟的孩子生下来,你便是不和离,他也会逐你出侯府……”
我突然搂住他的脖子,凑到他唇角亲了一口:
“萧望野,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萧望野黑瞳锐利,紧盯着我。
见他没有动作,我佯装推开他:
“你不给我,我去找别人也行。左右沈宴为我安排了五个假夫君替他,总有人愿意……”
萧望野一把将我拽回去,吻上我的唇。
这一晚他格外的凶。
到最后,我只恍惚听见他在我耳边低喃轻怨:
“陈今薇,你到底有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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