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骆初雪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看着面前一张合同。她已经保持那个姿势坐了将近十来分钟了。
“怎么了,初雪?”司炎端来一杯咖啡放在骆初雪面前,轻声问道。
骆初雪叹了口气,将手里的合同递给司炎。接过咖啡小酌了一口又将其放下,她现在可是什么都喝不下。
“这是咱们和丁家的合同。”骆初雪指着甲方的名字,上面赫然写着“丁黎”二字。
原来,丁黎自从上次庆生宴上被司炎废了,丁家就一直怀恨在心。骆家又因司家的关系在A市出个头,丁家更是将矛头对准了骆氏,明里暗里的使绊子。
前些天骆初雪刚看好了两块块地皮,却不知让谁走漏了风声,丁家火速收购了其中一块地皮,并将价格翻了五倍。骆氏才开业了一家店面,正好手头紧,也拿不出这么多,原本规划好在那块地皮建立的骆氏商场也只好作罢。
趁着骆家一筹莫展的空挡,丁黎假惺惺寄来一份合同,明面上写着协商,但实际却想让骆初雪去给他赔礼道歉。呵,至于怎么个赔礼道歉法……怕不是要骆初雪将自己的尊严都折进去吧。
“不行,不能签。”司炎死死攥着合同,似要把它当做丁黎捏碎一般。
“我也不想,可,又能怎么办。”骆初雪顿了顿,将垂下来的刘海拨到一边,说道,“丁家当真是神机妙算啊。我骆氏商城已经对外宣告要开工,施工队也协商好了。居然这个节骨眼上被截胡!”
一向端庄稳重的骆初雪将手中的杯子狠狠砸向茶几,撒出来的咖啡将透明的桌子侵扰上了污渍,骆初雪清澈的眼眸里迸发着怒火,一张小脸气得发白。
她经历了宴会上的事本来还对丁黎抱有一丁点儿的愧疚,可他丁家居然这般睚眦必报,也不顾当年他和骆初雪谈恋爱时,骆初雪对他们丁家的帮衬。
司炎拍了拍骆初雪的背,轻声道:“别让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交给我,我可以的。”
“你要怎么办?炎,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想,可这事你管不了。”
就算她骆初雪喜欢上了司炎,但司炎赘婿的身份依旧还附着在他身上,一个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男人,怎么去和一个商业大户抗衡?
骆初雪摆摆手,沉默不语。
“既然是我打了丁黎引来的报复,我就得负责。你放心,商场照常在旁边的地皮施工,一切按我说的做。”司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令骆初雪不禁看呆了神,他自入赘进骆家就没涉足过商业竞争,如今看他倒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
司炎见骆初雪冷静了下来,便将自己的计划一一告诉了她。
“这……这能行么?”骆初雪没想到司炎居然想出这样的法子,震惊之余心里还是没底。
“我以人格做担保。”司炎痞痞一笑,伸出三根手指头对着头顶。
“不正经。”骆初雪捂嘴轻笑。
夜色渐深,二人洗漱过后便回了卧室休息。
睡觉前司炎将茶几擦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张画了猪头的合同。
第二天……
天刚破晓,司炎夫妻俩的房门就被敲得震耳欲聋,连屋外栖息的喜鹊都被吓得飞走了好远。
弘薇冰一早起来就不停的敲司炎两口子的房门,不,准确的来说是“砸”,一边砸一边嘴里振振有词地谩骂着,“司炎你个败家玩意!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就是个废物!”
骆初雪从小睡眠浅,一点儿声音就能把她吵起来,从弘薇冰敲的第一下起她就被惊醒了,她迷迷糊糊地走到门口。
“怎么了,妈?”骆初雪拉开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怎么了?哎呦我的败家女儿啊!你看看你们干的好事吧!”弘薇冰掐着腰,斜视着屋内刚刚穿好衣服的司炎,阴阳怪气道。
骆余站在弘薇冰旁边,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家“闯了滔天大祸”的女儿。
“爸,妈。”司炎系上衬衫的最后一粒扣子,慢条斯理的走过来,道。
四人互相对视,大战似乎一触即发,空气冰冷到了零点。弘薇冰一双眼死死盯着司炎,似乎想把他撕碎。
不用说,肯定是丁黎的事情传到了骆父骆母的耳朵里。丁家公然插手与骆家争地皮的事本来就蹊跷。
丁黎和骆初雪搞对象的事儿做父母的哪能不知道,以前司炎没有在骆家当赘婿的时候丁黎确实来提过亲,但那个时候他还是个不入流的穷小子,弘薇冰也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就没有答应。
但他家不知道得了谁的帮助,这两年居然飞黄腾达了,虽然比不上骆家实力雄厚,但也是发了比小财,在A市也算的上是个有脸面的家族。
丁家横插一脚抢了骆家地皮。弘薇冰原本还以为是丁黎在报复她的不嫁之仇,谁知派人打听才知道,原来是那个废物赘婿在叶家生日聚会那天打得他不能人道!!
弘薇冰轻蔑地瞥了司炎一眼,一张嘴又滔滔不绝地谩骂起来:“你看你干的这档子事!一个大男人什么都不会,不要脸地给人入赘,整天还瞎惹事!我告诉你,就算把你卖了,把你的肾割了,也挽不回我骆氏的损失!”
弘薇冰越骂越生气,越想越生气,说急了眼竟作势要扑到司炎身上去刮花他的脸。司炎刚起床,起床气正大着,往旁边一躲,让弘薇冰扑了个空。
“好你个小畜生,还敢躲!”弘薇冰打了个趔趄,怒意又上涨了几分,见空手伤不到司炎,左看右看从旁边拽过一把扫帚。
正要打下去,却被骆初雪一把接住:“妈,你够了!”
弘薇冰力道不小,骆初雪这么一接,手顿时红了。
“初雪,你!”弘薇冰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的乖乖女。她居然护着那个废物?!
“丁黎的事,我也有责任。”
骆初雪松开扫帚,甩了甩被打肿的手,司炎见状忙心疼的握住她的手,轻轻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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