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道电流通过时，关星竹的小弟们就转过了头，不忍再看。

第二十九道电流通过时，小小的身体便染上了焦黑。

第三十九道电流通过时，除了呢喃着的妈妈我爱你，小小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

第四十九道电流通过时，小小那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最后看了我一眼，便彻底闭紧，再也睁不开。

第五十九……第六十九……第……九十九……

电流不断通过，将小小的身躯电得弹动，但除了流泪，我却什么都做不到。

在电击椅停下的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关星竹正坐在病床旁，眼下有着熬夜带来的青黑。

“小小呢？”我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把我的小小还给我！”

关星竹脸上看到我醒来的欣喜在听到我质问的瞬间变成了不耐。

“我照顾了你这么久，结果你一句关心都没有吗？”

若放在以往，我必然会顺着他的话，跟他撒娇卖乖。

但如今我却什么都顾不得了。

“小小的尸体呢？把小小的尸体……”

我的声音淹没在响亮的巴掌声中。

“你还配当一个妈妈吗？这么咒自己的孩子？”

“那椅子的电流连静电都不如，我只是让大嫂消消气，怎么可能真的害死自己的女儿？”

他眉头紧锁，看着我的眼神中带着鄙夷。

“我懂了，说到底你就是怕大嫂威胁到你的位置，对吧？”

一对玉镯被他戴到了我的手腕上。

“你放心，哪怕我兼祧两房，你的地位也不会受到威胁。”

“这对祖传的玉镯就是你地位的证明，你可以随意调动我手下的人，哪怕……”

我呆呆的看着手上的玉镯，已经听不进去他的任何话。

为什么，偏偏在我最需要的下一刻再来？

若是再早一点，也许我就有了能力救下我的小小……

“晚了……都晚了……”

那个会缠着我给她打扮，无事时会黏在我身上甜甜地喊着妈妈的小小已经不在了。

巨大的绝望已经让我流不出任何泪水。

“什么晚了？”关星竹皱着眉，“你不会疯了吧？”

我猛地将手镯取下，狠狠地砸了过去。

“关星竹！小小没了！你这个做爸爸的亲口下的命令！她没了！死了！她……不在了……”

玉镯砸在地上，碎成几瓣，如同我们的婚姻，已经没了任何修复的可能。

这彻底激怒了关星竹。

“方穆雅！争宠也该有个度！”

他掐住我的脖子，狠狠砸向床头。

“小小是大嫂的亲侄女，她怎么可能真的对小小下死手？”

“她只是想吓吓小小，出一口气，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的吗！”

“你这个气度，将来怎么做当家主母？”

他越说越冷静，最后完全平静下来。

“既然你这么不清醒，来人，给我泼水，让她好好冷静一下。”

一桶又一桶掺杂着冰块的水泼在身上，在寒冬里冷得刺骨。

窗户大开，我只觉得自己从内到外都要被冻成冰块。

寒冷让我失去了知觉，我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四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