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骁陪我去省妇产保打胎。
诊室里坐着个戴金丝眼镜的女医生。
叫号机叫到我的名字时,
她突然冷笑:“林晚?原来那个小三就是你啊。”
一句话,让我僵在原地。
我打胎的事没有告诉裴瑾。
就是怕他真帮我联系姜瑶的闺蜜。
没想到,她闺蜜在省妇保。
我咬着唇,“我不是小三。”
那时我根本不知道裴瑾有女朋友,还以为他又跟谁分手了找我散心。
没想到,短短一个月,他突然就要订婚了。
“我懂你,我也是绿茶,最会装无辜骗男人。”
“我就直说了,瑶瑶不喜欢你,你以后离裴瑾远点。”
她甩过来一张药单:“脏兮兮的可别把什么病传给他。”
说完,她立马叫了下一个号。
外面全是等着叫号的病人,一个个都看着我。
我脸红得发烫,只想快点离开。
林骁察觉异常,问我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个平常人一样去拿药。
转角传来女医生得意的声音。
“瑶瑶,快夸我!我帮你骂了那个**一顿。”
“**就是**,还跟我装,要不是在医院,我早一巴掌扇死她。”
林骁猛地转身,指着那个医生。
“她骂的是你?”
我沉默。
林骁更生气,拉着我的手去服务台:“咱去投诉她!”
我没有动。
“算了。”
“她没说错,我的确是个**。”
我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
吞下药片时,喉咙像被刀片刮过。
小腹很快传来撕裂般的绞痛,像有把钝刀在里面翻搅。
我死死咬住嘴唇。
痛。
痛到眼前发黑。
痛到心口溢血。
可我没哭。
这种痛,是我应得的。
是我瞎了二十年眼的报应。
只有痛彻心扉,才能逼自己忘记。
厕所隔间里。
我蜷缩在马桶上,冷汗浸透后背。
整整痛了三个小时。
这三个小时,是我的前半生。
直到最后一丝血色消失,我颤抖着站起来,按下冲水键。
二十年痴心妄想,一个月荒唐纠缠。
全都随着漩涡消失殆尽。
只留下干干净净的水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镜子里的我脸色惨白,嘴角却挂着笑。
该醒了。
林晚。
复查那天,我特地换了个医院。
医生说我流的很干净,没有残留。
我很高兴。
因为从现在开始,我跟裴瑾就再无瓜葛了。
可我想的太简单了。
回家的时候,我在走廊看到了姜瑶,似乎在搬家。
她闺蜜徐莉抱着一个透明收纳箱,嘴里抱怨。
“这些东西你拿过来干嘛,重死了。”
姜瑶拍了她一下,脸上洋溢着幸福。
“这些都是阿瑾送我的礼物,从去年到今年,每个节日都送。”
我余光扫过箱子里的物品。
全是我熟悉的东西。
星空投影灯。
樱花味香薰。
手工编织的手链。
都是我曾经随口提过喜欢的。
裴瑾当时揉着我的头发笑:“小孩子才喜欢这些。”
原来他不是嫌我幼稚。
而是要留给对的人。
徐莉突然看见我,夸张地哟了一声。
“你来别人老公家干嘛?还想犯贱啊?”
我不想跟她起冲突,拿了钥匙往隔壁房门走。
徐莉打横一步把我拦住。
“我特地给你下了猛药,很酸爽吧。”
我笑:“那还谢谢你了。”
她吃瘪,还想骂我。
姜瑶打断她,“算了,晚晚姐毕竟是阿瑾朋友。”
徐莉白了我一眼。
门被摔得震天响。
我站在走廊,给裴瑾发消息。
“她要搬来?”
过了很久,他才回复。
“是啊,都订婚了当然要住一起。”
“对了,你别像以前那样老来找我,我不想她误会。”
我没有回。
删除了跟裴瑾的对话框。
之后,我拨通林骁的电话。
“哥,我想搬到你那儿去。”
林骁什么都没问,一口答应。
“好,我现在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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