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众人还没醒，我就早早起了床。

今天是女儿生日，我打算再去超市买些食材。

这些朋友来家里，也都是为了给她庆生。

再怎么说，不能亏待了他们。

等回来，已经是中午了。

刚进家门，就听见我住的次卧传来一阵喧闹：

“哟，胜楠，这画上是谁啊？不会是你后爸吧！”

“藏这么深，还画了这么多张，不是后爸也是情夫！”

“看不出来啊，阿姨看着那么老实，私底下……”

又是一阵不怀好意的哄笑。

我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推开门。

一片狼藉。

我的房间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

被我整整齐齐藏在床垫下的画纸，乱七八糟扔了一地。

“你们这是做什么？”

在众人扫兴的神色里，我一把夺过对方手里的画像。

语气也带上了愠怒：

“没人教过你们做客时不能乱动主人的东西吗？有没有礼貌！”

“这房子是我爸买的，你什么时候变成主人了？”

女儿面色铁青站在一旁，指着我手里的东西怒骂：

“我爸死才多久，你对得起他吗？”

“一大把年纪还这么不知羞耻，你恶不恶心！”

我气得浑身颤抖，扬手重重甩了她一耳光。

“你胡说什么？这是你外公画像！”

我被拐的时候比她还小几岁。

这些画，是我靠着三十多年前的记忆画出来的。

不止有我爸，还有我妈、我爷爷奶奶等亲人。

为的就是给将来某天寻亲做铺垫。

可这他们显然只对自己想看的感兴趣！

女儿捂着脸，愣在原地。

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打她。

正当我心中升起一丝愧疚之际。

她不防征兆地暴怒，一把夺走我手中的画撕了个粉碎。

“你居然为了几张破画打我？”

“我爸说得果然没错，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畜生！”

“滚！从我家滚出去！”

“我没有你这么自私的妈！”

小时候，赵文强揍我时。

最常说的一句就是，从他家滚出去。

可看着被我护在怀里嚎啕大哭的女儿。

我就知道，自己走不了的。

我走后，她就会替代我在这个家的地位。

本以为他死后我们就会迎来解脱。

可现在，女儿却变成了下一个他。

如同挨了一记闷棍，我被她的话砸懵在原地。

可女儿却不依不饶。

将散落在地所有的画像，全部撕了个干净。

我茫然的样子彻底激怒了她。

在漫天飞舞的纸屑里。

她环顾四周，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我的衣柜里。

还不等我阻止，被我珍藏数十年的东西全部被翻了出来：

一件老旧破烂的连衣裙，和一个已经褪色的发圈。

那是我被拐时身上穿的衣服。

也是爸妈给我买的生日礼物。

更是我和家人最后的联系。

顷刻间，我意识到了她想做什么。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试图阻止。

可她却一脚踹上我带有旧疾的腿。

趁我跌倒在地，借来了朋友的火机。

“楠楠，妈跟你道歉，妈不该打你！”

“火机放下好不好？妈求你了……”

腿部的剧痛之下，我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

看着女儿满脸冷酷的女儿。

我不理解自己为她操劳一辈子。

怎么会落得这种下场。

面对我的苦苦哀求，女儿漫不经心点着了火机。

她说：“我真的觉得我爸死后你就变了，他活着的时候你敢这么对我吗？”

“他和奶奶说得果然没错，你这种贱骨头就是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