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月恢复成胆小怯弱的样子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我捂住脸,笑中带泪:“这是你第一次对我动手,在你心里,我是那种恃强凌弱的泼妇吗?”
陆明栋暴怒的脸瞬间呆滞,嘴唇抽动着想要说些什么。
却被林宛月楚楚可怜的啜泣声扰乱心神:“陆大哥,我好痛。”
陆明栋闻言,再也顾不上其他,抱着林宛月奔出门:“我带你去给军医看看。”
我将眼角的泪擦掉,确认朱婆婆没有骨折之后,就小心翼翼的扶她到床上躺下。
她摸着我被扇肿的脸极其心疼:“囡囡,你受苦了。”
真挚的关心,让已经退去的泪水卷土重来。
找赤脚医生确认了朱婆婆确实没有大碍后,又给她买了一些油盐,留下了一些粮票之后,我才回军营。
陆明栋跟林宛月还不见踪影。
我用簸箕装了一些不想要的物品丢到燃烧的灶口。
有五岁时陆明栋送的纸飞机,有十岁时送的竹蜻蜓,有十五岁时送的头花,还有求婚时送的同心结......
所有与陆明栋有关的东西,我都不想再碰。
灶火很旺,连回忆都能烧得一干二净。
等两人回来,我已经处理得七七八八。
看到我,林宛月惊慌的从陆明栋背上下来,走到我面前。
“白姐姐,我真的没有推朱婆婆,你相信我。”
惺惺作态的样子,假得漏洞百出,可偏偏陆明栋信了。
“白英,你误会宛月了,她那么善良,怎么会对老人动手。”
我平静抬眸:“你觉得是怎样就怎样吧。”
已经沉沦的人,没有叫醒的必要了。
看着我冷淡转身,陆明栋心中又莫名其妙的不安。
不由自主地抓住我手:“阿英...”
刚要开口,林宛月却突然惊叫:“小黄,你怎么了!”
闻声望去,只见小黄狗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着,眼看就要断气。
林宛月哭得心碎不已,而后扑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
“白姐姐,我错了,我马上从这里搬走。”
“求求你把解药拿出来,救救小黄吧。”
两句话就给我套上罪魁祸首的枷锁,我下意识的辩解:“不是我害的......”
“够了!”
摇摆不定的陆明栋再次偏向了她。
“夫妻多年,我以为我足够了解你,没想到你这么恶毒!”
他从柴火堆里抽出一根带刺的藤蔓。
“现在给狗下药,以后就敢对人下药!是我对你太过放纵,你才会变得无法无天。”
说完就朝着我的后背,狠狠打了一下。
再想继续的时候,却被我忍着痛转身抓住了鞭子。
尖刺扎进肉里,明明很痛,我却像没有感觉一样,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不是我害的小黄狗!”
看着我眼中的坚定,他顿了一下。
然后恼羞成怒丢下一句:“我先带小黄去医务室,回来在好好惩罚你!”
我看着自己被扎破的手掌,摸着背上火辣辣的伤口,神色淡然。
当晚小黄狗没有救回来。
在林宛月撕心裂肺的哭声中,我被陆明栋关在院子,淋了一整夜的雨。
发烧之时,我默默安慰自己:仅剩一天。
次日,陆明栋打开厅门就看到虚弱的我蜷缩在窄窄的屋檐下,心又突然刺痛。
只是这种痛在林宛月走出房门时烟消云散。
等他们出去给小黄狗安葬的时候。
我顶着生病的身体将离婚证领了回来。
提着行李,回头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两辈子的家属院。
随后决绝离开。
陪着林宛月葬狗的陆明栋突然捂住胸口,疼得蹲下身子。
还没缓过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明栋,上游水库突然开闸,嫂子好像被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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