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业挽着陈美玲闻声过来。
林泱泱顺势扑进他们怀里撒娇。
“姐姐在这里擦地板呢,好可怜~”
六目相对,呼吸短暂停止一瞬。
我见状垂眸,蹲下继续寻找。
陈美玲温婉大气,微微一笑:
“映夏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记恨我们吗?”
“当年那根皮筋虽小,但意义重大。”
我不禁觉得好笑。
他们大可直说说我命贱,可偏偏选择用一根发霉皮筋来羞辱我。
如今还冠冕堂皇,变相说我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见我没回应,陈美玲神色微微不耐。
“要怪就怪你生的晦气,赶紧离开吧,我们也好避灾。”
避灾么?
因这两个字,当年我差点死掉。
十二岁那年小升初,我爸投资失败,暴怒之下回家把我揍得鼻青脸肿,说要把我送到乡下,也美其名曰“避灾”。
我记得,那天我妈对我特别好。
那天,她破天荒给我买了,每次只能妹妹喝,而我只能舔瓶盖的橘子汽水。
“映夏,这是你的命。”
说完将我塞上通往乡下的大巴车。
任我怎么拍打车窗,哭的撕心裂肺她都没回头看我一眼。
橘子汽水明明很甜,怎么我喝到的那瓶,无比苦涩。
乡下医疗条件差,最近的医院在乡镇上。
打给他们的电话一个也没接,我因高烧没吃药差点死掉。
后来电话终于接通,到底年纪小,病中的脆弱难耐令我亟需母亲的安慰。
可她一句“死了正好省心”,挂断电话。
我没死,可心却比死了还难受。
咽下过往苦涩,我淡淡开口:
“我现在已经不是林家的女儿,不会影响到你们的。”
不懂这句话哪里刺激到她。
陈美玲上前,细高跟一脚踩在我手上,我疼的惊叫出声,她眼底的厌恶嫌弃不减反增。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不认命?”
“非要把我们全害惨了你才开心?!”
我攥着发红破皮的手指,心底发笑,又来了。
昨日之声犹在耳畔。
“你要认命,别连累我们。”
“泱泱是福星,你要多让着她。”
往日屈辱历历在目。
强迫我对林泱泱鞠躬,“谢谢泱泱让我这种废物留在林家。”
林泱泱假模假样,心疼的扶我。
“妈妈,姐姐日子过得苦,我们就别为难她了。”
陈美玲冷哼一声,“那是她咎由自取。”
正着急间,我余光忽然闪过一抹翠色。
找到了!
顾不得疼痛,我连忙伸手去捡。
一只锃亮黑皮鞋停在耳坠旁。
我顺势抬头,四目相对。
周叙白俯视我的眼神,和十八岁生日那晚一模一样。
那时他捏着林泱泱的项链吊坠,对我嗤笑。
“你配得上吗?”
而现在,他的皮鞋尖抵住我正要触碰的耳坠。
“怎么,当年嫌弃一根皮筋,现在改偷珠宝了?”
“脸红了,你怎么还这么敏感?”
心被蓦得刺痛。
我抓住耳坠,猛地缩回手。
当年明明是他先追求我的,我说我没谈过恋爱,还很敏感,怕伤害他。
他安慰我,“映夏,敏感不是缺点。”
在一起后,我鼓起勇气质问他为什么三番两次放我鸽子,去陪林泱泱。
他不耐烦啧声,语气云淡风轻。
“林映夏,你也太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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