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婶娘,你听说了没?那陆绵绵被周川甩了后,想不开跟宋长青搅一起去了。”
“怎么没听说,赔钱货就是赔钱货,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你想想看,那女娃前几年才多大点,就知道找男人了,还非要家里一起供,结果书读完了,男人却被堂妹抢了去,太窝囊了。”正是三伏天,那老婆子说得口干舌燥,拿起旁边的水瓶咕咚喝了几口水继续说,“现在又跟宋长青搅一块,那宋长青是什么人?跟爹娘都能动手的畜生,十天半个月不着家,二十好几了还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可不是,那陆绵绵三天两头往外跑,这几天家都不回了,指不定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年轻一点的女人把话接过来说,“我要是村长两口子,怕早被气死了。”
“……”
两人说得正欢,完全没看到站在田埂上的陆绵绵。
天热得能把鸡蛋煮熟,却依然阻挡不了这些长舌妇喷粪,看来还是天不够热,活不够多。
陆绵绵默默把人记下。
老婆子是村尾李家的,最骄傲的就是生了五个带把的,结果一个比一个懒,要不然也不用这个天让她这个老婆子来上工。
旁边那个住老婆子隔壁,叫何招娣,在婆家娘家都是个受气包,在娘家她是个赔钱货,在婆家是个生不出儿子的废物,最主要得是她自己也这么觉得,时常讨好那些能生儿子的,觉得肯定有什么秘方,就比如李老婆子。
陆绵绵不想跟她们吵,主要是吵不赢,也吵不出个结果,便用力咳了几声。
瞬间鸦雀无声。
到底是村长家捧在手心的闺女,还是不敢当面得罪。
陆绵绵到家后,李小莲一边打量一边说,“小妹,你这三天两头的往外跑,到底做什么去了?”
“又买这么多东西回来,哪来的钱?”说着说着越来越小声,“该不是真像他们说的那样,去做见不得人的事了。”
“就算你被男人甩了,一时想不开,你这当姑姑的也要为家里的小辈想想,我们月月,还有陆雪以后找对象都要受影响。”
陆建国黑着脸从茅房出来,一耳光扇在李小莲脸上,厉声说,“你一天有完没完?”
张玉珍和陆大树也从屋里出来了。
李小莲捂着脸大哭起来,“陆建国,你、你敢打我,我不活了。”
“我嫁给你任劳任怨,生儿育女,你就是这样对我的?陆建国,你良心被狗吃了!”
“发生什么事了?”张玉珍责怪的看着陆建国,“再怎么样你也不该动手啊。”
闻言,李小莲哭得更大声了,像有了底气般大喊大叫,“啊啊啊我活不下去了,男人不分青红皂白打人……”
陆有树将烟杆往地上一砸,呵斥道,“要闹滚回你娘家去。有什么事不能关上门好好说,非要闹得人尽皆知?”
李小莲被吓得不敢哭了,张玉珍拉着她自个的屋里走,推进去后又拉了把陆建国,说,“动手是不对的,有话好好说,去哄哄,也不想想孩子多大了。”
陆绵绵这边跟着陆有树进屋。
陆有树一脸严肃的坐在椅子上,对峙完后开口,“说吧。”
“说什么?”陆绵绵小心翼翼的往旁边一坐,试图活跃气氛。
“老子让你坐了?”
浑厚粗狂的声音吓得陆绵绵抖了一下,弹的个就起来了。
印象中,她爹就没对她凶过。
好一会儿,陆有树问,“你在县城碰到宋长青了?”
“嗯,碰到了。”陆绵绵想到那些风言风语,立马解释:“但我跟他都不熟,这次去县城是去二哥家玩,不信你去问。”
张玉珍就在这个时候进来,帮衬着说,“信别人不信自己闺女,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陆有树脸色明显缓和了,撇开脸说,“就你惯得。”
张玉珍回了句:“我不惯谁惯。”
见状,陆绵绵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和事佬,“爹娘,你们就放心吧,你们女儿根正苗红,不可能去做不该做的事。”
“那陆玲玲跟我不对付,今天早上碰到我跟宋长青在一块,就回来造谣。”
张玉珍拉着陆绵绵的手说,“娘相信你。”
陆有树吃醋的哼了一声。
眼看气氛缓和了,陆绵绵想到什么,拿着桌上的糕片边吃边问,“爹,娘,都说宋长青跟他爹娘动手是不是真的啊?我看他不像那种人。”
陆有树思绪飘远,“说来话长。”
张玉珍撇了撇嘴说,“要怪就怪那两口子自己作孽,把人作践狠了,翅膀硬了就飞了呗。说起来宋长青也没对不起他宋家,那么大个青砖房要不是宋长青,他宋家能住上?”
陆绵绵一下来兴趣了,“娘,他爹娘为啥作践他啊?”
张玉珍看了眼门口,小声说,“不是亲生的呗。”
陆绵绵惊得睁大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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