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欢一个人缓缓支起身子,冷风卷着雪沫,撕扯着她单薄的衣衫。
她神色空寂凄然,宛如一尊被打碎的玉瓷。
林清欢压下心头泛起的阵痛,独自踏上雪道,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向下俯冲而去。
猎猎的冷风中,林清欢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顾寂声。
他能因为她的一句话跑遍全城,只为买到她想吃的糕点;
能为了她,从不下厨的男人洗手作羹汤;
每个生日的惊喜、每天的情话、每个炙热而真诚的吻……
“砰!”
林清欢倏地失去平衡狠狠砸在地上,剧痛传遍全身,将她拉回冰冷的现实。
当林清欢一步一顿的到达终点后,
顾寂声携着透骨的寒意冲了上来。
他的眼眸很黑,不经意间透着偏执的光。
“林清欢,你为什么要害子依!”
他冷漠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利箭直直射入林清欢的心脏。
“我?我没有害沈子依!”
林清欢绷直疲惫的身体,抬头直视顾寂声灼灼的目光。
“子依的滑雪板只有你碰过!”顾寂声目光幽深,仿佛有暴风雨在暗涌积蓄:“因为你,子依现在还昏迷不醒!”
林清欢瞪大双眼,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所以……你选择相信沈子依是吗!”
“事实就是如此,”顾寂声抬手叫来保镖,
“子依的腿摔断了,把林清欢的左腿也打断!”
刚刚还和她耳鬓厮磨的男人,眼神微眯,冷冽的气息一下子从身上散发出来,眸色阴鸷,薄唇吐出冷漠的话语,又一字一顿道:
“据说……圣莫里茨斜塔教堂很灵,让她跪着去给子依祈福。”
林清欢安静地听完他的话,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望着他。
眼眶中有什么涌出来,一颗颗滑落,许久之后,她怔怔问道:“所以,你不再需要我了,对吗?"
顾寂声置若罔闻,挥手,保镖无情的包围住林清欢。
林清欢被保镖紧紧的压在地下,她挣扎着抬头,透过人群缝隙,看着顾寂声无情离去的背影。
棒球棍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落下,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啊!”
灼热的痛感仿佛滚烫的岩浆在血管中流动,每一寸**都像要被融化殆尽,无法逃脱。
保镖拖着晕死过去的林清欢,扔到了圣莫里茨斜塔教堂的第一阶梯,
天色说变就变,刚刚还透亮的云层骤然裂开,雪片倾泻而,雪花如同一把把软刀子凌迟着瘫倒在地的林清欢。
“顾总,林小姐一直没动。”
保镖的话语惊动了林清欢。
她猛的抬头,挣扎着要去解释。
却被顾寂声充满戾气的话生生钉在原地。
“她不动?你们还不会动吗?”
电话挂断,保镖上前拽起眼神空洞的林清欢,将她用力压下。
膝盖与青石阶梯相撞发出震耳的巨响
林清欢形如枯槁,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任由他们摆弄。
额头磕在冰冷的台阶上,曾经的甜言蜜语被逐个击破。
“砰!”
“顾寂声永远爱林清欢!”
“砰!”
“阿声发誓永远不离开清欢!”
“砰!”
“林清欢是顾寂声永远的宝贝!”
雪越下越大,遮盖住了林清欢一路跪来留下的血痕。
如同她和顾寂声的爱恋般,被埋葬在了冰冷的雪中。
最后一阶结束,林清像破布娃娃般被丢在地上,
“顾总,林小姐要昏迷了,需要送她去医院吗?”
“不用,她既然敢对子依出手,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听见顾寂声的声音,林清欢想挣扎着起身,可是钻心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她越是挣扎,疼痛蔓延得越快。
眼皮越来越重,呼吸慢慢减弱,周围的声音也不再清晰。
保镖挂断电话便离开了,雪花无情的附上林清欢的身体,汲取着她身上最后的温暖。
她用尽全身力气将被雪花染白的一缕头发拢入怀中哽咽:“顾寂声,我,不愿与你共白头了。”
接着林清欢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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