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连心,钻心刺骨的剧痛直冲天灵盖。
盛栀玥望着空荡的指节处,两眼直发黑,身体在剧痛中被人推下了悬崖。
刹那而至的失重感裹挟着碎石粗暴撕刮在脸颊上,疼痛无比。
她闭上眼皮,豆大的泪水正被狂风撕扯成细水珠,随之消散。
如有来世,她绝不会爱上顾朝野了……
……
刺鼻的消毒水味拂入鼻息。
盛栀玥睁开眼,抬起残缺的右手指,看着灯光穿过指间投下的斑斓。
憋屈、痛苦、心酸都在这一刻爆发,眼泪顺着眼角扑簌簌坠落。
“砰!”
门被一脚踹开,顾母眼底血丝成网,声音狠厉,“贱人!都是因为救你,害得我儿子旧疾复发,需要换肾!你的肾源正好匹配,现在就把同意书签了,给他换肾!”
说着,将病历单砸在盛栀玥脸上。
她拿起一看,当场愣住。
顾朝野患有先天肾脏疾病,现在急需合适肾源,否则活不过三天。
盛栀玥脑海中倏地回闪到,三年前外婆命悬一线时,是顾朝野出手帮助了外婆。
沉默半响,她看向顾母,语气平淡的可怕,“好,我同意。”
顾母陡然喜形于色,“我这就去叫医生过来!”
盛栀玥签好《肾脏捐献书》,医生拿着抽血化验好的单子,蹙眉问道:
“你之前有过献血经历,换肾风险很大,你确定要换吗?”
盛栀玥睫羽轻颤,良久,缓缓道:“我确认。”
就当还他当年救外婆之恩。
往后的种种恩怨,他们两不相欠!
手术室。
她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内心掀不起半分涟漪。
护士温声提醒,“盛女士,可能会引起身体不适,别人恶心、头晕等症状,您忍一忍就好了。”
她依言点头,阖上眼皮,一滴泪从眼角缓缓滑落。
过往回忆如潮水而至,五年前他身份矜贵,高不可攀,却为追求她纡尊降贵。
她想吃城东的糖炒栗子,不管会不会下大雨,他都会买回来。
冬季她会体寒,他会为她暖脚。
想看烟花,他就买下最贵的烟花,为她而绽放。
喜欢花,他就将其买下一座岛种下各种各样的花。
有一次下雪天,他在雪地里等了足足五个小时,本以为会生气,结果他声音温柔的说,“因为是你,所以等多久都值得。”
就是这句话,当时心柔软的一塌糊涂。
手术结束,她睁眼盯着天花板,心底深处与顾朝野的甜蜜回忆最终定格在这里。
……
一日后,盛栀玥出院时得知顾朝野清醒过来,脚步下意识去往男人的病房。
房内,声音如针扎耳让她刹那如堕冰窖。
“朝野,你能醒来多亏了沈曦,都是她愿意为你捐肾源——不然那能好得那么快。”
“所以你不能亏待她。”
房内三人举止皆牵动着她麻木的心脏,此刻如蚂蚁啃食过,密密麻麻的痛意蔓延全身。
她嫌脏眼转身离开,却被甜到发腻声给拦了下来。
“栀栀姐你怎么在这里?好巧啊。”
沈曦走近挽上她胳膊,笑眼弯弯道:“栀栀姐你来的正好,顾先生也醒了。”
盛栀玥冷睨了眼她,抽出手臂,就见她没站稳摔倒在地。
“盛栀玥!”
话音没落,一记耳光重重打在盛栀玥苍白的侧脸上,脚底没站稳踉跄半步,嘴角渗出血迹。
“沈曦刚动完手术。”顾母将沈曦扶起来,“你怎么能推她?”
她擦了下唇角,语气虚浮,“是她自己摔倒的。”
沈曦立马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强颜欢笑。
“伯母……你别怪栀栀姐,她也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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