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冷哼一声,对儿子道:“朝野,这次你不能罚轻了,免得她又不长记性。”
盛栀玥面容平静,看着她们颠倒是非的样子,内心莫名好笑。
病床上的顾朝野揉了揉太阳穴,淡淡“嗯”了一声。
顾母挑眉一脸得意,指着三个保镖,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狠狠打!”
保镖粗暴地拖拽着盛栀玥到走廊上,又被狠狠扔在地上,痛的眼冒金星。
左腹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缝合好没两天的伤口似被人硬生生扯开。
钝痛变成锋利刀柄在腹部翻搅,疼得她眼泪簌簌往下砸。
还没等她回过神,就被按在地上。
“啪!”清脆的声音在长廊中回响,一下子引来了许多人围观,
盛栀玥只觉得脸上是像被火烧一样痛。
紧接着,巴掌如暴雨般裹挟着议论声,一下又一下砸在脸上,像是顾朝野一次又一次,纵容、冷眼旁观,如同把锋利刀柄在胸口翻搅,她竟分不清谁更痛。
盛栀玥耳中发出阵阵爆鸣声,口中随之尝到铁锈味。
到七十巴掌,她红肿的脸已经裂开细小的伤口。
盛栀玥脸已经不知道多少下炸开的剧痛,直到保镖停下对顾母说出“一百一下”时才停下。
她整个人瘫倒在地,下颌骨被打错位,脸部细小伤口已炸裂开鲜血直流。
最后一丝力气耗尽,她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盛栀玥再次醒过来,就见一张阴沉的脸,眼中盛满愤怒,似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
“盛栀玥你就那么缺钱?”
说着,顾朝野把病历单扔在她脸上。
她拿起一看,当即愣住。
“每个月给你一百万,还不知足。”顾朝野掐着她脖颈,声音冷得结了寒冰,“爱钱爱的把肾都捐了?”
“我……我没有。”盛栀玥眼前发黑,稀碎的气音从快要窒息的喉管中发出来。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立刻收回手,嗤笑道:“难不成,你的肾是捐给了我?”
盛栀玥瘫软在床上,每次呼吸牵动着腹部伤口痛到浑身发抖。
而他说的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
她看着男人,眼眶布满血丝,“顾朝野——你就这么不信我吗?”
顾朝野冷笑:“你觉得,自己在我这还有诚信可言。”
他把疑问句,说成肯定句。
喉咙似被棉花堵住,她怎么也开不了口,由着泪水划过脸颊上的细小伤口。
“换衣服,陪我去一场饭局。”
男人眼神冰冷,丢下一句话离开。
盛栀玥擦干眼泪,忍着浑身叫嚣着的剧痛,换好衣服和男人离开医院。
挽辞私人会所。
顶层SPA套房,水晶吊灯将房内照得如同白昼就当她坐下时。
‘叮咚!’
手机铃声响起,她打开手机弹出一道消息。
【盛女士您好,离国签证已办理完成。】
盛栀玥回神的瞬间,点开联系人那栏,给上次那陌生人发了条信息。
【挽辞会所,开车来接我。】
发完,她熄掉屏幕。
她的行李不多,进入顾家时什么都没有,离开也是同理。
罢了,这是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还不喝酒?”
冰冷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她有些茫然看向男人。
顾朝野压低声音,“你以为叫你来做什么?还不快喝!”
盛栀玥这才明白,他叫自己过来是挡酒的!
这句话如同数把斧头劈在心头,痛的浑身发抖。
她对酒过敏,喝多酒会死的!
更何况,她现在根本不能喝酒……
她扯了扯唇角,声音沙哑:“好。”
说完,便一杯又一杯的一饮而尽。
回忆如决堤般涌来。
从前,他知道她对酒过敏,直接将家中酒窖的酒清空。
连他喝醉酒后不会直接回家,等酒气散了才回来,更不会让她喝酒了。
最后一杯,她腹中剧痛似把钝刀子在翻搅,无尽割裂着神经。
顾朝野蹙眉,眼底划过一抹厌恶,声音冷得淬了冰,“去车上等我。”
盛栀玥点头,起身离开。
她出了套房,一步一扶墙地咬着后牙槽往电梯处去,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乘电梯到楼下,此刻马路对停着辆低调奢华的商务车。
盛栀玥没有多想,穿过马路来到对面,打开车后坐门。
司机察觉到不对劲,准备提醒她上错了车,被后坐男人一个眼神止住了。
盛栀玥见顾朝野出现在门口的身影,怕被发现,语气催促道:“师傅,就我一个人,可以走了吗?”
司机点头,立马发车离开。
车身与顾朝野擦肩而过,她疲惫地闭上眼。
她终于离开这里了。
往后余生,再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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