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楼梯间。
江依时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周辞宁:“你、你居然打我?”
见状,薛明硕长腿一迈,把江依时护在怀中,黑眸深得像要滴出墨来。
他怒声道:“周辞宁!你别太过分了!”
“这种成色的镯子,你要多少我就能给你买多少!”
看着江依时哭得梨花带雨,听着薛明硕喋喋不休的呵斥,周辞宁翻了个白眼,选择无视。
她蹲下捡起手镯的碎段,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
见她没有反应,男人提高了音量:
“周辞宁!你装什么耳聋?快点给依时道歉!”
毫无根据的责骂,周辞宁已经听得够多了。
她冷笑了一声,径直走向出口:“别搞笑了,你们才是应该道歉的人。”
周辞宁冷淡的态度让薛明硕心生诧异,他竭力控制住情绪,想要出声挽留她。
看着男人目光锁定在早已不见人影的大门,江依时可怜兮兮地开口:
“明硕,我感觉我的耳朵听不到了,你快带我去医院吧。”
闻言,薛明硕瞬间紧张起来,搂住腰肢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酒吧外的跑车。
街道上两辆车交汇而过,驶向完全相反的方向。
等周辞宁回到别墅,窗外夜色已深。
打开手机,弹窗信息不断,热搜榜上前十条全是宣传江依时是周家养女的词条。
周辞宁望向手边的翡翠碎段,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情绪再次崩溃。
明明是周家的“养女”,却故意打碎了周家的宝贝。
多么可笑。
突然手机铃响,屏幕上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周辞宁刚接通电话,那头马上传出急躁的声音:
“嫂子,薛哥出车祸了!医院血库里的AB型血不够了,现在急需血来救命啊!”
话里明摆着是让同是AB型血的周辞宁去献血,她皱起眉头,起了疑心。
但看到薛明硕兄弟发在群聊里的医院证明后,她心软了三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虽然薛哥很混蛋,但情况紧急,嫂子你就原谅他吧!”
听到这,周辞宁心尖晃过片刻的动摇,最后还是决定打车前往医院。
受到心里对薛明硕的最后一丝爱意驱使,她终究不忍心见死不救。
这是她最后一次帮薛明硕了。
献完血,你我此生互不相欠。
到了医院,周辞宁马上让医生抽了自己整整两大袋血。
不料她忘了自己没来得及吃晚饭,结果刚抽完血,周辞宁就因为贫血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
意识仍有些迷离,周辞宁看到薛明硕站在她的床头,霎时清醒过来:
“明硕,你不是出车祸……”
眼前的男人眼神飘忽不定,正要开口解释,却被冲入病房的兄弟打断。
“薛哥!依时姐手术结束了!还好有周辞宁的血,不然依时姐就……”
发现周辞宁清醒地睁着眼,兄弟立马噤声。
病房里安静得吓人,薛明硕把兄弟拽到门口,抱歉了一句便离开:
“辞宁,你先好好休息,我晚点再和你解释。”
意识到真相后,周辞宁本以为早已麻木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
因为爱薛明硕,她成了世界上最蠢的人,被这个男人骗了一次又一次。
偏偏周辞宁每次都信了,她总是被耍得团团转。
无尽的酸涩回荡在心头,周辞宁起身拔掉针头。手背瞬间青紫地肿起,她顾不上擦拭飙出的血,前往办理出院手续。
周辞宁看了一眼时间,飞往加拿大的航班还有五个小时起飞。
回家和王妈拥抱告别后,周辞宁提着行李箱走出别墅,再也没有回头。
她和薛明硕,彻底结束了。
而另一边的薛明硕则是在江依时身旁守了整整一晚,一直等到次日清晨她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薛明硕简单安慰了一下江依时,就急忙赶往周辞宁所在的病房。
薛明硕推**门,语气中带有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出的期待:
“辞宁,你感觉好点了吗?我给你带了早餐……”
但病房里无人应答,空无一人的床单上甚至没有一点残留的热度。
薛明硕莫名心头猛地一跳,强烈的不安感急速膨胀。他几次拨打周辞宁的电话,却只能听到提示对方忙线的机械音。
一个路过的护士看到薛明硕心急如火的样子,好心地开口询问道:
“先生,您是在找这个病房的周小姐吗?”
像是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薛明硕布满红血丝的双眸紧盯着护士:
“辞宁她去哪了!是你们把她带走的吗?”
男人失常的神情把护士吓了一跳,她愣了一下才回答说:
“周小姐在昨晚就已经办理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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