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如同离弦之箭般朝我扑来。
我惊慌后退,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尖锐的碎石刺入掌心,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
掌心皮肤翻开,露出里面红色的血肉。
温热的血液立刻涌了出来。
血腥味似乎刺激了关在笼子里的其他恶犬,狗场全是恶狗的吠叫声。
可怖至极。
藏獒低吼着逼近,腥臭的口水随着黄牙一滴滴落在地上。
巴克挡在我面前,发出警告的吠叫。
藏獒得得眼睛发绿,半点也不在意面前的小不点狗。
它以刁钻的角度飞扑过来,绕过巴克,咬住我的左手。
“啊!”。
我发出一声惨厉的叫声。
我能感觉到,小手臂已经骨裂。
巴克见状,猛地撞向那条藏獒粗壮的侧身,将它撞开。
我左手被活活撕下一块皮肉,翻出狰狞恶心的伤口。
藏獒见到血肉,决定先把巴克这个碍事的狗解决掉。
它趁机巴克保护我分心,抓住机会狠狠撕咬巴克后腿皮肉。
“噗嗤!”
那是獠牙刺穿皮肉、撕裂血管的恐怖声音。
巴克被扑倒在地无法起身,沙地上都是巴克的血。
金色的毛发被染红了一大片。
我目眦欲裂,抓起脚边一根断裂的粗木棍。
发疯般冲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朝藏獒脑袋砸去。
“滚开!畜生,滚开!”
藏獒吃痛退开。
看见巴克被咬伤,我的眼泪模糊了视线。
巴克是沈怀远送给我的。
刚来的时候,才两个月大,毛茸茸像个小金球。
沈怀远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我怀里,笑着说:“阿舒,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巴克第一次生病,我和沈怀远彻夜未眠地守着它。
我抱着发烧发抖的巴克掉眼泪。
他笨拙地给巴克喂药,结果被吐了一身。
他只是无奈地笑着擦掉,低声哄着:“小祖宗,快点好起来,爸爸带你去大草坪疯跑。”
无数个黄昏,我们两人一狗在花园里追逐嬉闹。
……
沈怀远知道什么巴克对我有多么重要。
他想用巴克逼我,逼我给沈清清道歉。
“沈怀远!”
我猛地扭头,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污滚落。
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最后一丝卑微的乞求:“求求你把巴克放出去吧,它快不行了,放它出去,你要我怎么样都行。”
沈怀远站在外面,阴影笼罩着他的脸。
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
阮清清带着哭腔,脸色惨白如纸,泪珠簌簌落下:“阿远哥哥,算了,把巴克放出来吧,我这种穷人的命,本来就贱,比不得宁舒姐的爱犬金贵。”
“我不过是在ICU里多插了几根管子,差点喘不过气死掉罢了,哪值得你这样爱护我。”
沈怀远眼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瞬间被冰冷的坚硬彻底覆盖。
他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命令:“向清清下跪道歉,我马上将你们放出来。”
“好,只要你放了巴克。”
我缓缓弯下膝盖。
可不知何时,巴克那颗毛茸茸的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顶在我的膝盖后弯处。
那股力量并不大,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坚决和守护。
我知道,巴克它不想成为我的软肋。
它不想让我跟阮清清道歉。
我不想让巴克失望。
回头决绝地看了一眼沈怀远,毅然捡起地上的棍子。
“来吧,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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