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留下的那枚“蓝军邮”,是能换回一辆小轿车的孤品。
现在却变成了一台崭新的蝴蝶牌缝纫机,摆在我对象那个青梅竹马的家里。
她逢人就炫耀:“还是向阳哥心疼我,说家里那些旧纸片,哪有我亲手做件新衣服重要。”
我给我对象下了最后通牒,
“明天天黑前,邮票不回来,我就去她乡下的家里,让她丈夫也知道缝纫机哪来的。”
他涨红了脸,吼我不可理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帮帮她怎么了。”
第二天,我直接提着一包水果,找到了她丈夫乡下的住处。
“大哥,恭喜啊,”我笑着说,“听说嫂子发了笔大财,都给家里添上大件了?”
既然情分留不住,那我就只能教他们懂懂规矩。
……
门被猛地撞开,陈向阳裹着一身寒气冲进来,眼睛通红。
“苏梅!你是不是疯了!”
我正坐在桌边,就着昏黄的灯光缝补一件旧衬衫的袖口。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面前,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衣服扔在地上,吼道。
“你跑去莲花乡下的家胡说八道了什么?她被她男人打进了医院,你现在满意了?”
他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你怎么就这么恶毒?见不得别人好?”
我慢慢放下顶针,平静地看着他暴怒的脸。
“你心疼了?”
他瞬间拔高了声音:“她是我妹妹!我心疼她有错吗?”
“妹妹?”我轻声重复了一遍,然后站起身。
“妹妹重要还是我重要?”
陈向阳愣了一下“你有病啊,这也要比!”
我缓缓说道。
“我发高烧,你让我多喝点热水,说厂里请假要扣工资。
她不过是咳嗽了两声,你就跑遍半个城去供销社给她买紧俏的梨罐头。”
陈向阳的脸色开始不自然。
“我过冬的手套破了洞,你说将就一下,等发了布票再说。
她念叨一句手冷,你就把咱俩攒着准备结婚的钱,拿去给她买了条羊毛围巾。”
他的眼神开始躲闪。
“你那手套也没多大洞啊,而且莲花手从小就嫩,你干嘛跟小孩子抢。”
“陈向阳,”我向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那台缝纫机,是用我爷爷留下的传家宝换的。
你跟我说,那张旧邮票不值钱,让我别总想着。
转头,你就用它去给你的'好妹妹'添了三大件里最贵的一件。
你告诉我,到底谁才是你的亲人?”
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不可理喻!”他猛地一挥手,将桌上的搪瓷杯扫落在地。
“我不管!莲花在医院就是你害的!你必须马上去跟她男人解释清楚!”
说完,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转身就走。
“我先去医院照顾她!”
他的手刚碰到门锁,我清冷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你去。”
“但只要你今晚敢在医院过夜,”我看着地上摔得掉漆的搪瓷杯,一字一句地说。
“明天一早,我们就去街道办把婚离了。”
他的手僵在门把手上,身体绷直了。
“你威胁我?”
“是你太过分了。”我静静地看着他。
“行,你有种!”留下这句话,陈向阳把门一摔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