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被妻子背叛了。
宁霜挺着五个月的大肚子,把离婚协议书狠狠甩在我脸上。
“楚谦,签字吧。你这个无精症,生不了孩子,我肚子里的宝宝需要一个父亲。”
我看着她的肚子,那里躺着另一个男人的种。
“只要你识相点,好聚好散,医院还能给你留个位置。”
她声音更加刻薄,“不然,你什么都得不到。”
我心脏像被人用刀子捅了一刀!
五年来,我拼死拼活把小诊所做成三甲医院,酒局上替她挡酒喝到吐血住院她都不知道!
上市那天她还哭着发誓:“我这辈子绝不辜负你!”
狗屁的誓言!
但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为了那个叫顾澈的小白脸,设计让我背黑锅,害死我爸妈,最后逼我跳楼自杀。
这一世,我不会再犯傻。
我拿起笔,刷刷刷签了名,然后把辞职信扔到她面前。
“如你所愿。”
1
宁霜愣了一下,马上冷笑起来:“楚谦,你以为辞职就能威胁我?你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废物,还真把自己当宝了?”
她签完字后连正眼都不看我:“机会给过你了,是你自己不要脸。”
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我想起五年前创业时的那些夜晚。
那时她总是加班到深夜,我心疼她,每天给她煮宵夜,陪她熬通宵。
酒局上她酒精过敏,我替她挡酒,喝到吐血住院她都不知道。
是我三年来拼死拼活做手术,把仁心医院从小诊所做成三甲医院。
上市那天她哭着抱住我:“楚谦,我这辈子都不会生孩子的,我发誓这辈子绝不辜负你!”
狗屁的誓言。
我掏出手机给父母打电话:“爸妈,京城协和医院那边邀请你们做学术交流。”
“你们先过去看看,我处理完这边就来找你们。”
父母没多问,我挂断电话,把离婚证明交给律师,然后回医院收拾东西。
推开心外科办公室的门,我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小白脸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我的椅子上。
顾澈。
他见我进来,那张娃娃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楚哥,听说你要走人啊?”
“宁霜姐姐说了,心外科以后我说了算,你收拾收拾就行。”
我的秘书小林红着眼眶跟进来:
“楚主任,宁院长今早下的命令,让顾先生接替您的位置。”
她压低声音继续说:“还有,顾先生说您这个季度的五十万奖金,全部划到他名下。”
“我们科室十八个人,全被调去后勤部扫厕所。”
我的手攥成拳头。
十八个人,都是跟着我从小诊所干到现在的老兄弟。
麻醉师老金,去年为了抢救一个车祸病人,连续做了三十六小时手术,最后累晕在手术台上。
护士长苏雨,前年为了照顾重症病人,在医院住了一个月,连家都没回过。
住院医师林木,刚结婚就为了医院的事推迟蜜月,新婚妻子哭着求他,他都没动摇。
还有小张,老李,小王…每一个人都曾为了这家医院流血流汗。
这些人跟着我救了无数条命,现在却要因为一个小白脸去扫厕所。
这时,走廊传来一阵嬉笑声。
几个穿得花里胡哨的年轻人大摇大摆走进来,直接往老金、苏雨的桌子上一坐。
“哇塞,这办公室真不错啊!”一个黄毛小子把老金桌上的全家福直接扫到地上,玻璃相框“啪”地碎了一地。
“澈哥的女朋友太厉害了,给我们开三万月薪,还不用坐班,爽翻了!”
另一个染着绿毛的小子把脚翘在苏雨的办公桌上,点了根烟:
“就是,比我们学校那些破实习单位强多了!”
我脸都绿了。
前几天科室开会,我提出给大家涨薪三千,宁霜当场翻脸:
“医院哪来那么多钱?你们要懂得体谅,不要张口就要钱!”
“我们这是小本生意,不是慈善机构!”
现在这群连手术刀都没摸过的学生娃,她一开口就是三万。
这就是她说的没钱?
老金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着碎了的相框,那是他女儿的照片,
玻璃片划破了他的手指,鲜血滴在照片上。
他五十多岁了,跟着我干了十年,从来没有过一句怨言。
现在却要在一群毛头小子面前低头。
“喂,老头,”一个小子踢了踢老金的肩膀,
“赶紧把你的破烂收走,别耽误我们布置游戏设备!”
老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还是默默地收拾着。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陈院长,您上次说的事,我答应了。但是有两个条件——”
我盯着那群正在往医疗器械上贴游戏贴纸的混蛋:
“第一,我要带我的团队走,十八个人,一个不少。”
“第二,每个人的工资,要比现在高两万。”
电话那头的陈建国乐得不行:“楚谦,我直接给你们每人涨五万!华山医院随时欢迎你们!”
我拉住脸色铁青的老金,找齐了所有被赶去扫厕所的兄弟们。
2
半小时后,我们十八个人站在人事部。
“李主任,我们集体辞职。”
我把十八份辞职申请放在桌上。
人事主任李姐吓得站起来:“楚主任,您这是干什么?”
“您和您的团队都是医院的顶梁柱啊!医院百分之八十的手术都是你们做的!”
“没有你们,医院怎么办?”
李姐急得直搓手:“我得马上汇报宁院长!”
她颤抖着掏手机,我没拦她。
这时,办公室门突然开了,顾澈走了进来。
他换了一身名牌西装,脖子上戴着金链子,活脱脱一副暴发户的样子。
“不用汇报了,”他得意地晃着手机,“宁霜说心外科归我管,包括你们的去留。”
“要辞职是吧?行啊,把医院这些年发的奖金都吐出来,我就批。”
老金气得脸都红了:“凭什么?那是我们应得的!”
“就是!”苏雨也忍不住了,“我们拼死拼活干了这么多年,奖金是我们的血汗钱!”
顾澈摆摆手,一副施舍的样子:“别跟我讲这些没用的,我现在就是这里的老板。”
他语气更加嚣张:“你们要么乖乖听话,要么就把钱吐出来滚蛋!”
我冷眼看着他:“顾先生,奖金是我们合法的劳动所得,你没权利要回去。”
“我没权利?”他瞪大眼睛,“宁霜说了,我现在就是这里的主人。”
“你最好识相点,不然我卡死你们的离职手续!”
我忍着怒火给宁霜打电话。
响了半天才接通,宁霜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又怎么了?我正忙着呢!”
我刚想开口,顾澈一把抢过手机,声音立马变得委屈巴巴:
“宁霜,楚哥要离职,还带着人跟我作对,我知道他嫉妒我们有了孩子,可他也不能这样欺负我吧?”
他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演技比三流演员还要夸张。
“把电话给他!”宁霜声音立马拔高,透着怒火。
顾澈得意地把手机递给我,还在旁边做着鬼脸。
我接过电话:“宁霜,我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离职——”
“楚谦!”宁霜气急败坏地吼,“你就这么见不得我怀孕吗?你明知道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机会!”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我抿了抿唇:“我没兴趣管你的破事,你听清楚,我要带十八个人——”
顾澈突然凑过来,嗲声嗲气地说:“霜姐,算了,别为了楚哥动了胎气。”
“我想吃城郊那家烤鸭了,让楚哥去买吧,就当给我们道歉?”
“听到了吗?”宁霜冷冷地说,“小澈想吃烤鸭,你现在就去买。”
城郊那家店来回要四个小时,这分明就是在整我。
我直接拒绝:“我不去。”
宁霜冷笑:“不去是吧?行,你带的那些人,我让他们在医院混不下去!”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保安把他们全部赶出去?”
“要不要跟我作对,看你的表现了。”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我的心脏像被人用刀子捅了一刀,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顾澈得意地看着我:“宁霜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她现在什么都听我的。”
“只要你乖乖去买烤鸭,我马上批你们离职。”
“走正常程序至少一个月,你们总不想再扫一个月厕所吧?”
他的眼神里满是恶毒的快感,就像猫在戏弄老鼠。
我看着周围兄弟们愤怒的脸,最后咬牙点了点头:“好,我去。”
老金眼眶红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楚主任,别去!他们这是在羞辱您!”
“就是!”林木拍桌子站起来,“院长怎么能这样对您?”
“太过分了!我们宁愿扫厕所也不能让您受这种屈辱!”
苏雨也哭了:“楚主任,您为医院付出了这么多,不应该受这种气!”
我拍拍老金的肩膀,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没事,就当最后一次跑腿。”
“等我回来,我们就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
四个小时后,我浑身湿透地提着烤鸭回到别墅。
外面下着大雨,我像个落汤鸡,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客厅里,顾澈躺在宁霜怀里,看见我回来,故意说:“宁霜,你看楚哥真的去买烤鸭了呢!”
“还跑了这么远,真是辛苦他了。”
宁霜见我回来,脸色缓和了一些,甚至带着一丝得意:
“算你还有点眼色,既然买回来了,就留下来一起吃吧。”
“以后要是听话,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我没搭理她,直接往楼上走,鞋子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楚谦,我跟你说话呢!”宁霜不高兴地喊,声音里带着命令的语气。
我推开卧室门,整个房间都变了样,我的东西一件都没有。
这里已经彻底变成了顾澈的地盘。
王嫂战战兢兢地站在角落,手里端着个破纸盒子。
“先生,顾先生说今晚要住主卧,让我把您的东西都收到储物间了。”
她颤巍巍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被撕成碎片的笔记本,封面上还能看到几个字:《行医心得》。
“顾先生把您珍藏的东西都撕了扔垃圾桶,说是什么破烂占地方。”
“我知道您珍惜这本笔记,偷偷从垃圾桶里捡回来了。”
我看着那些碎片,眼眶瞬间红了。
这是我爸亲手写的医学笔记,记录了他三十年的行医心得,
从基础理论到复杂手术,从医德医风到人生感悟,密密麻麻写了三百多页。
那年我刚当医生,什么都不懂,爸爸连续熬了三个通宵,把这本笔记整理出来:
“儿子,这是爸爸三十年的经验,每一个字都是真心话。你要好好学,做个好医生。”
我靠着这本笔记成了最年轻的心外科主任,每当遇到困难,我都会翻翻它,就像爸爸在身边指导我一样。
现在却被人撕成了碎片。
“谢谢王嫂。”我拿过碎片,转身下楼。
宁霜看见我手里的东西,脸色立马变了:“你拿什么呢?”
“我来告别的,”我把碎片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这本笔记给你,以前的一切都还给你。”
宁霜看见那些碎片,突然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楚谦,你告什么别?你忘了我当年多珍惜这本笔记了?”
“每次你爸来家里,我都恭恭敬敬地听他讲医学知识!”
“就算我现在对不起你,你凭什么撕了它?这是你爸爸的心血!”
我看向她身后正在剥烤鸭的顾澈:“这东西,是你的小男朋友撕的。”
顾澈立马红了眼眶,委屈巴巴地说:“楚哥,我知道您生气我和宁霜在一起,可是您能不能别诬陷我?”
“我怎么可能撕您爸爸的东西?我又不是畜生!”
他说着说着,眼泪都掉下来了。
“诬陷?”我眼神冰冷,“要不要叫王嫂来对质?”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我脸上。
我踉跄了两步,半边脸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
“楚谦!”宁霜的手还举在半空中,眼睛红得像要滴血,“马上给小澈道歉!”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么小气?笔记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但你必须道歉!”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尖锐:“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怀着孕?你这样污蔑他,想气死我吗?”
顾澈躲在宁霜身后,对我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嘴角勾起一个恶毒的笑容。
我闭了闭眼,早就看清她是什么样的人,还指望她相信我?
我的清白,她压根不在乎。
我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深吸一口气:“宁霜,离婚证已经办下来了,笔记也还给你了。”
“从今往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我转身走向门口,脚步坚定得没有一丝犹豫。
“楚谦!”宁霜在身后尖叫,“你给我站住!”
但我没有回头,径直走进雨夜。
身后传来什么东西砸地的声音,好像是花瓶碎了,还有宁霜的怒骂声。
我没回头,大步离开这个我曾经以为是家的地方。
3
第二天,我去人事部拿离职证明。
李姐拉着我的手不放,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楚主任,您千万别走啊!没有您,医院怎么办?”
“您走了,那些病人怎么办?他们都指着您救命呢!”
她给宁霜打了最后一个电话,想做最后的挽留。
宁霜正在做产检,话都没听完就不耐烦地骂道:
“心外科小澈不是安排好了吗?他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他现在是副院长,都听他的!”
“什么楚谦不楚谦的,一个无精症的男人,留着也是废物!”
“公章在保险柜里,有事自己盖,别烦我!”
电话挂断,整个人事部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
李姐脸色惨白,颤抖着在我们的辞职申请上盖了章。
顾澈带来的那帮混混听到了电话内容,隔着门大声嘲笑我:
“听到没有?院长都说了,这个男人就是废物!”
“哈哈哈,有本事又怎样?男人连老婆都看不住,床上还不行,还得是我们澈哥!”
“就是,还是我们澈哥厉害,一下就让宁院长怀上了!直接就把院长睡服了!”
“废物就是废物,技术再好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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