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人替换身份的豪门真千金。
未婚生女的第五年,亲生父母来和我相认,并让我完成和傅家太子爷的婚约。
我带着女儿回家,假千金满脸鄙夷:“姐姐竟把这个拖油瓶带回来了,不知廉耻!”
傅家太子爷则当众和我退婚,冷笑道:“让我替你养别人的野种,你也配?”
我不发一言,只低头冲女儿安抚一笑。
我女儿才不是什么野种。
而是傅家真正的继承人。
01.
沈家的宴会厅里,很安静。
在场的亲朋好友,此刻都把目光放在了我和我女儿身上。
今晚这场宴会,本来是为了迎接我回家才特意举办的。
哪知我刚带着女儿走进屋,未曾开口,就被假千金一声“野种”给带偏了话题。
京市首富傅家的太子爷傅晟铭自觉受到羞辱,脸色铁青地退完婚后,便扬长而去。
留下满堂宾客,议论纷纷。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真不知道沈家是怎么想的,竟然这么大张旗鼓地把人接回来,也不嫌丢人。”
唯有傅家太子爷的姑母傅云,笑着打圆场:“晟铭喝多了,才说这种浑话。”
“傅沈两家自幼定下的娃娃亲,怎么能说不作数就不作数。”
“等明天晟铭酒醒了,我一定带他上门赔罪。”
我爸脸上的难堪之色,这才减轻了许多。
送走宾客后,他便立刻沉下脸,扬手朝我脸上扇了一巴掌。
“昨天我是怎么交代你的?”
“说了不准带这个孽障回家,否则你也别踏进这个家门。”
“今晚幸好傅总有事耽误了没来赴宴,否则今晚闹出的这个笑话,我们沈家拿什么向傅总交代!”
我爸口中的傅总,是如今傅家的掌权人傅言礼。
傅言礼人到中年未婚,天生弱精症。
这辈子育有孩子的概率,微乎其微。
他的侄子傅晟铭,不出意外的话将来是要继承傅家这数百亿家业的。
所以当我妈得知她养了二十五年的女儿,也就是假千金沈嫣并非她的亲生女儿后,便不顾一切地认回我这个亲生女儿。
并且,逼着我爸答应,由我嫁进傅家。
好弥补我这些年缺失的爱。
02.
眼下见我爸发了怒,我妈立刻护着我和女儿,气势汹汹地反驳道:“舒晴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她的女儿也是你的血脉。你怎么能骂自己的亲外孙女是孽障?”
可我爸并不愿意认我的女儿。
他目带嫌恶地看了一眼我们:
“不知检点的东西,未婚生女,沈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我看这门婚事,还是由嫣儿代替你去吧。”
说完,便转身而去。
“爸,你别生气,气大伤身,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
沈嫣连忙跟了上去,一边娇声哄着我爸,一边不忘回头朝我得意一笑。
我妈见状,恨恨啐了一口,低声骂道:
“沈嫣这个小贱人,和她亲生母亲一个德行,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沈嫣的亲生母亲,是我妈当年资助过的一个女大学生。
大学毕业后,沈嫣的母亲非但没感激我妈,反而趁机**我爸,成了我爸养在外面的情人。
后来,她和我妈同时怀孕,又在同一天生女。
趁着我妈产后昏睡之际,她买通了医院的护士,将我和沈嫣互换。
沈嫣成了备受宠爱的豪门千金,从小要什么有什么。
而我则被沈嫣的母亲放养到一个交通不便信息闭塞的小渔村,连大学都没读完。
直到一个月前,我妈得知真相,才将我找了回来。
“不过,你爸说得也对。”我妈语气微顿,目光有些隐晦地看着我女儿,幽幽叹了口气:“你确实不该将孩子带回家。”
“也幸亏傅言礼没来,否则今晚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作为傅家的掌权人,傅言礼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
我今晚带着女儿回家的举动,无疑是打傅家的脸。
傅言礼若是在,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揭过去。
可正是因为得知他也会赴宴,我才临时决定带女儿出席的。
我捂着被我爸扇肿的左脸,看着玥玥与傅言礼如出一辙的眉眼,轻声道:
“妈,如果今晚傅言礼在,我不会挨这一巴掌。”
“说不定,爸爸还要反过来讨好我和玥玥。”
03.
六年前,傅言礼出海海钓,遭遇暴风雨,翻了船。
他被卷入海浪,漂到渔村,昏迷不醒。
是我将他救回家。
哪知,他醒来后,却没了记忆,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我带他到镇上报警,录指纹验DNA,发寻人启事,却没有任何结果。
乡下信息闭塞,医疗水平也不高。
傅言礼的失忆症,在镇上的医院看了几次都没治好,而我也没有更多的钱供他去大城市看脑子。
他身无分文,又找不到自己家人,便跟着我回渔村。
渔村的生活,简单充实。
傅言礼生得高大,样貌也好,脾气更是温和。
无论我差遣他做什么,他都毫无怨言。
时间一久,村里人便笑说我给自己捡了个能干又帅气的老公回来。
而我和他朝夕相处,也渐渐互生情愫。
一年后,我们互许终身时,他忽然恢复了一小段记忆。
他想起了自己的姓名,也想起了自己家的地址。
他要回去找家人,然后再带着家人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走之前,傅言礼在我家门口种了一棵桃树。
他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这株桃树开花前,我一定会回来。”
“舒晴,你等我。”
可是春去春又来,我站在桃树下,等了五年,都没有等到傅言礼回来的身影。
直到一个月前,我才知道,我苦苦等候的人,是京市首富傅家的掌权人傅言礼。
而我,一旦被认回沈家,就要以沈家千金的身份,嫁给傅言礼的侄子傅晟铭。
我不想嫁给傅晟铭。
所以才会带着女儿一起回沈家,当众亮相。
她是我和傅言礼的女儿,是我这五年寂寂等候的时光里,唯一的慰藉。
我绝不允许她成为见不得光的存在。
更不容许别人用“野种”“孽障”来形容她。
我蹲下身,伸手拥住女儿,温柔安抚:
“玥玥不怕,妈妈带你去找爸爸。”
“我们很快就能见到爸爸了。”
04.
回到沈家的第二天,我未婚生女的事便在沈嫣的授意下,传遍京市。
不仅亲朋好友们都知道,就连网上也出现了不少吃瓜帖。
我爸嫌我丢了沈家的脸,让我带着女儿从沈家老宅搬出去。
我妈试图阻拦:“舒晴也是你的女儿,她才刚回家,你怎么就忍心将她赶出去?”
沈嫣却在一旁挑唆:“昨晚姐姐带野种回来的举动,已经惹恼了傅家,今天一早傅氏集团就推迟了跟我们家的合作。”
“要是爸还留着姐姐住家里,家里的生意就要没了。”
“妈,您也不想看着咱们沈家破产吧?”
沈家的财力本就不如傅家,再加上这些年投资的项目接连失利,赔了数十个亿进去,要不是有傅家周济,早就该破产清算了。
沈嫣这番话,若是以前,我妈还能听得进去,为了沈家而隐忍。
可是自从她知道沈嫣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后,就恨上了我爸和沈嫣,巴不得沈家早点破产。
让这父女俩也过一遍我经历过的苦日子。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我妈厌恶地瞥了一眼沈嫣,转而直勾勾地盯着我爸。
“你真的不念一点血脉之情,要把我们的亲生女儿赶出家门吗?”
我爸一脸漠然:“我也没有办法,谁让她不听话,偏要把那个小杂种带回家。”
“你要是再啰嗦,就打包行李和她连带那个小杂种一起走。”
我妈一怔,眼中似是不敢置信,又像是彻底对我爸死心了般,最终平静地点头。
“好,你别后悔。”
当天,我妈便带着我和女儿一起搬出沈家,住进酒店里。
只是我妈看似潇洒干脆,却也免不了被我爸的冷漠无情伤透心,当晚她就发起了高烧。
我在酒店里照顾她两天,眼看她仍旧没有好转的迹象,便将她送去医院。
哪知,我办理住院手续时,才发现我妈的卡已经被我爸停了。
我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小渔村里,又独自抚养女儿,手上攒的钱,不过几千块钱。
勉强交了医院押金和酒店的房费后,我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
我只能带着女儿,找去了傅家。
没想到,却在傅家门头碰见了沈嫣和傅晟铭。
05.
“你怎么来了?”傅晟铭一见到我,就黑了脸。
他以为我来傅家,是来纠缠他的。
“我那天晚上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我没有替人养野种的爱好。”
“你不配。”
“在我没有叫保安撵走你之前,带上你生的这个小野种,滚。”
女儿玥玥才四岁,却已很懂事。
她知道傅晟铭口中的野种指的是她,当即迈出坚定的步伐,小小的身子挡在我前面,奶声奶气地反驳:
“我才不是什么小野种。”
“我有爸爸。”
沈嫣闻言,噗嗤笑出声。
“你爸爸?”
“该不会指的是晟铭哥哥吧?”
“沈舒晴,你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真以为山鸡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啊?”
“晟铭哥哥爱的是我,他已经和傅叔叔说了,这辈子他只会娶我。”
“傅叔叔不仅答应了,还让我们沈家处理好你和你那个孽种,免得将来连带傅家也跟着丢脸。”
“沈舒晴,识相点你就带着这个小野种滚回那个小渔村里,一辈子别出来。”
“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让你们母女分离了。”
这**裸的威胁,吓得玥玥扭头就抱住我的双腿,带着哭腔说:“我不要离开妈妈,妈妈我会很乖的,你别不要我。”
我连忙抱起女儿,柔声哄她:“玥玥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妈妈怎会不要你呢。”
直到将女儿哄得开怀一笑,我才抬头看向傅晟铭,解释:“我来,是找傅言礼的。”
傅晟铭一愣:“找我小叔?”
沈嫣嘲讽道:“你该不会以为找傅叔叔,就能替你和你生的这个小杂种做主吧?”
话说着,她目光落在我女儿脸上,又扭头看向傅晟铭,语气尖锐地问:
“傅晟铭,这小野种长得和你这么像,该不会真是你的私生女吧?”
“怎么可能?”
傅晟铭立刻反驳,轻蔑而又讥讽地看着我:“我又不缺女人,怎么会看上这种村姑。”
“行了,别再跟她废话了。保安,把她们赶出去。”
几个保安立刻上前。
我忙一边将女儿护在怀里,一边躲开保安的拉扯。
推搡间,我和女儿双双被推倒在地。
这时,一辆车缓缓驶来,停在了我面前。
06.
随着车门开启,傅晟铭神色一肃,垂首恭敬地说:“小叔您回来了。”
我抱着女儿的手顿时一紧。
这一瞬间,我竟近乡情怯,不敢抬头确认,来人是不是我等了五年的人。
直到一道熟悉而又低沉的嗓音在我头顶响起:“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语气中含着淡淡的不解。
压迫力却很足。
傅晟铭低下头,讷讷回答:“是沈家那位刚找回来的女儿,带着她的私生女,找上门赖着不走。”
“呵。”
短促的一声笑,震得我心口莫名发麻。
我刚想抬头,又听到头顶的声音继续道:
“晟铭,你跟在我身边几年了,怎么连这种小事还处理不好?”
傅晟铭脸色微变。
一旁的沈嫣连忙替他说话:“傅叔叔,这不怪晟铭。”
“都是我这姐姐粗鲁野蛮,不懂规矩,上来就乱攀关系。”
“她竟然说她生下来的这个小野种,是晟铭的女儿。”
“真是可笑,一个乡下渔女,长得又黑又干瘦,晟铭怎么可能会看上她,还跟她生了孩子?”
沈嫣边说边笑,语气尖酸刻薄,满脸都是对我的不屑和轻蔑。
“既然没关系,那就叫保安请她们离开。”
悬在我上方的声音,语气冰冷:“请不走,就拖走。”
几个保安闻言,立刻上前拽住我和女儿,想将我们拖走。
我不发一语,也不挣扎,只抬起头,直勾勾看向我面前的男人。
四目相对的刹那,男人倏然变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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