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实却没有能让温泽言如愿。
半梦半醒之间,温泽言被推上了手术台,他被护士帮着翻过了身,似乎能感觉到一根细长的管子从脊柱那里打进了一股凉意。
“别打太大麻醉,我要让他在脑子清醒的情况下感受到我切下他的一片心脏。”
是叶承迁,他应该没有医师执业证书啊,怎么会!这里是戴家的私人医院,他切下自己的心脏组织,是戴沛岚默许的!
温泽言一直以为这不过是沈承迁对自己的恐吓,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戴沛岚不光同意将母亲的身体给沈家做研究,甚至允许他亲自动手切下自己的心脏,她早就满心满眼都是叶承迁了。
温泽言想挣扎,但是麻醉药效到了,他怎么也动不了,慢慢的,他不得不放弃了……
耳边是心脏监控仪的滴滴声,还有沈承迁用一把手术刀切开他胸腔的哗啦声。
“怎么这心脏……好像已经缺了一块。”
他手中的动作仍旧没停,一小块血肉就这么被镊子夹了出来,被扔在了助手递来的铁盘中。
轻轻的啪一声,戴沛岚的名字就从自己的身体里彻底抽离开了。
温泽言感受到了脸上的一股湿润,他还是哭了,也好,也好,就这样也好,他也能彻底离开戴沛岚了。
他陷入了昏迷。
……
“承迁,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会全用上你最喜欢的黄色玫瑰,代表我对你最炽烈的爱意。”
“结婚以后,我们就马上去冰岛看极光好不好,他们说,在极光下许下终生,就能一辈子都不分开。”
“承迁,你当时在山上踉跄了一下,实在是吓坏我了,没事就好。”
“这次你拿了温泽言的组织器官,我会为你遮掩,就说是已经移植给了我,就算他知道了真相也没事,温泽言对我死心塌地,不过是伤心一阵,不会多说什么。”
一阵沉默。
“好,沛岚,几天以后我们就要结婚,什么都不能分开我们。”
两个人就在温泽言的病床边互许终生,却没想到他已经醒了,只是麻药的劲一直没过,他动不了而已。
“泽言,我们以后去冰岛好吗?”
“泽言,等我的心脏好了,我就和你结婚,任何人反对都没用!”
“泽言,你信我,我爱的人是你!”
温泽言浑身冰凉的躺在病床上,昔日戴沛岚炽烈的誓言又浮现在了温泽言的脑海,她捉着自己的手放在他火热的胸口时候,那份热意似乎还在手心。
但是现在的他不会再对戴沛岚再抱有任何期待,不管过去的爱是真是假,至少现在,戴沛岚是不爱他了。
他没有流泪,不知道是麻药的问题,还是他已经被伤害到不会流泪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泽言才慢慢的恢复过来。
他慢慢的撑着一旁的桌子坐起来,刚想抬手拿起边上的水杯,可是一时身体的疼痛的蔓延。
“啪——”
水杯掉在了地上。
“泽言!你没事吧?”
是戴沛岚推门进来,几步就到了温泽言的床边,想要扶住他却被他用尽浑身力气推开。
温泽言吃痛倒在床上**,胸前刚缝合不久的伤口又沁出了血。
戴沛岚的手伸过来想要摸上他苍白的脸颊。
“这次你受伤的突然……我拗不过承迁,他不过是对我的占有欲强了一点。”
温泽言一眼都不想看他,只是沉默。
“泽言,我知道你怪我,但是你何必……”
“这次的手术是我自作主张了,你别伤心,我会补偿你……”
“只要你在这个手术许可书上签个字,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温泽言听着戴沛岚的话只觉得可笑。
“补偿我?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手术的时候我是清醒的!”
“现在是我被一个没有执照的人进行非法手术了!这要怎么补偿!”
“泽言!”
戴沛岚打断了他,他知道温泽言已经知道了一切,他也不再柔声细语,一手就抓住了他的臂膀。
“承迁是我的丈夫,你要把他怎么样?送进监狱?”
“你不过是被人割了一刀,凭你的修复能力,几天就能长好了!”
“这么多年戴家把你养大,难道就没有一点恩德吗!”
病房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戴沛岚把文件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泽言,你签好了字给我发信息,我来拿。”
“之前和你说的,到国外登记的时候,还算数。”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咔哒一声,他推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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