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滩狼藉的汤汁中,林斯言蜷缩的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每一次微弱的抽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但他已经感觉不到了。
下人们面露出不忍,但没人敢替他叫医生,只能按照乔竹心的命令把他丢进冰窖。
厚重的门在身后“轰隆”一声关闭,刺骨的寒气直刺入骨髓。
林斯言一个踉跄重重摔在冰面上,交织的疼痛让他发出微弱的**。
他蜷缩着,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他曾经对乔竹心可能还残留的一丝爱意和期望,都在热汤浇下的瞬间化为灰烬。
那碗热烫,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为她付出的一切——真心、尊严、身体,最终换来的却是滚烫的汤!
刺骨的冰窖!身体大面积烫伤的灼痛!
“乔竹心,你恨我、要我死我都认了!可你亲手......毁掉我的脸。”
他似乎感觉不到身上的痛,只剩下不断流逝的生命带来的绝望。
“也好,死了也好......断了.......一了百了。”
寒冷和疼痛让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另一边乔竹心正守在苏明彦身边,“你放心,我让医生用最好的药,保证不会留疤。”
苏明彦虚弱地靠在床上,“你不要怪林哥,他太爱你了才会这么做。”
乔竹心眼里满是心疼,“你呀就是太善良、太软弱可欺,才会三番两次被他伤害。”
她叫来管家,“看好冰窖的门,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打开,让他在里面好好反省!”
“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管家声音低沉地应了一声“是”,转身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是看着乔竹心和林斯言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两个人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老管家终究是于心不忍,悄悄将冰窖的门撬开一个缝隙。
恍恍惚惚间林斯言看到门口的微光,他咬紧嘴唇一寸寸地往光的方向爬。
冰窖的冰地上,拉出长长的血痕。
彻底晕死前,他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向他冲过来。
“先生!先生你醒醒!”
......
嘀嗒,嘀嗒。
林斯言躺在病床上,露在被子外的脖子和脸颊上布满狰狞的烫伤瘢痕。
门被轻轻地推开,苏明彦一身高定西装,妆发精致。
他手臂上的烫伤早就愈合,只留下一圈淡淡的粉色印记。
“哎呀林哥,你总算是醒了!可吓死我了!”
他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和一丝虚假的关心,“乔总也真是的,下手这么重......”
林斯言缓缓转过头,眼神空洞地看向苏明彦。
他声音低哑,“苏明彦,恭喜你,你赢了。”
他停顿了一下,“我现在只想离开乔竹心,离开港城。”
苏明彦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假惺惺地担忧道:
“以你现在身体......再说,乔总也不肯轻易放你走......”
林斯言带着洞悉一切的疲惫打断他,“她不会同意的,因为她还没折磨够。”
“但她会听你的,至少现在你是她心尖上的人。”
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床头柜子上的文件夹,“里面是离婚协议书,我签好了。拿去给她告诉她这是我‘痛改前非’的保证书。”
“用你最擅长的方式,哄她签字。”
他闭上眼睛,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一个月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乔竹心的丈夫,而我——彻底从她的世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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