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靠山”宋淑英刚被打下的气焰,死灰复燃。
“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但志远什么都不知道!他和我的孩子都是无辜的!”
看似自轻,却皆喊冤抱屈。
她死命拽着我的手,往自己的脸上呼。
“要是打我能让红梅同志解气,能让志远不为难,能救我儿子!我挨几耳光又算什么!”
“志远…只求你捂住孩子的眼,别让他看到自己的妈被人…”
赵志远怀中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一双小手紧张的拽着赵志远的脖领。
“爸爸,别打念念…念念怕…”
眉心紧锁的赵志远抱紧怀里的孩子,竟拽着我的脖领将我一把推开,两步踉跄我去扶桌子,指甲磕在桌角被生生掀开半截。
十指连心,顿时疼出一身冷汗。
但赵志远却全然好似看不到,
“张红梅够了!有什么事儿不能回家再说!”
“念念这么小还生着病,你何必逼人至此!”
当初没麻醉取子弹,还要安慰我不疼的赵志远,此刻语气激动,全然看不到我流血的指尖。
周围议论成片,
“我听懂了,人家才是原配!当初分开是有苦衷!”
“孤儿寡母不容易!你这女同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又是逼人下跪又是打人耳光,也太欺负人了吧!”
“我知道她!她也是个医生!平时人模狗样!没想到背地里竟这么恶毒!”
议论声中,赵志远一手抱着赵思念,一手搀起宋淑英,动作温柔。
转头对我又换了口气,
“你有气对我,她们娘俩是无辜的。”
所有人都是无辜的。
只有我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成了“罪魁祸首”。
“不用回家,现在我就可以跟你说。”
“赵志远,我们完了。”
我按着被掀翻的指甲要出门包扎,医生最怕手受伤。
可路过宋淑英时,刚接过孩子的她又突然“跌坐在地”。
怀中的孩子重重摔在地上,额头顿时鼓起一个大包。
“红梅同志,你要打要骂我不敢还手。”
“可你不能拿孩子撒气啊!他还这么小…”
滚在地上的孩子突然开始呕吐,
赵志远赶忙抱起孩子去找医生,而我则被围观的“正义之士”团团围住,
“连孩子都不放过!亏你还是医生!”
“不要脸的毒妇!呸!”
推挤中不知谁绊了我,跌倒在地时,“匆忙往外”跑的宋淑英高跟鞋“不小心”重重碾过我手背。
四目相对,她满眼得意。
口型两字,
“活该~”
她抬腿就走,脚腕却猛然被我抓住。
惯性之下宋淑英这次真的结结实实磕在地上,
我咬牙起身抡起输液杆,挥出半个圆给自己破开一条路,
“打人犯法!谁想吃牢饭尽管来!”
我没有只泛泛而谈,而是盯着那一张张脸,
“是你?!还是你!”
部队教过我,被群攻时咬住一个人撕开。
最后无人再敢上前,我看着地上的宋淑英。
“你给我听好,我不会跟狗抢屎!”
“你要捡赵志远尽管拿去!但你要再跟我动半次心眼,我一定加倍奉还!”
众目睽睽中,我利落将药扔进垃圾桶。
走的头也不回。
烂掉的感情就像化脓的伤口。
手术刀快些,留疤总比要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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