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沈家庶女,十六岁才被父亲从乡下接回。
原因是算命先生说,此女命格旺家。
我一听,悄悄给自己算了一卦。
哟,这算命先生准能发达。
这卦还说,我什么都不必做,躺平着就行。
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我美滋滋的就跟着回去了。
可轿子刚进门,嫡姐就带着丫鬟堵在了廊下。
“这就是那个道观长大的野丫头?”
我从轿帘缝里瞅她。
嗯,印堂发黑,这是有灾啊。
......
进了偏院还没躺下,姨娘就送来一盘梅花糕。
颜色都变了,不是变质就是下药。
我顿了顿,看着一身珠光宝气的姨娘,认真道:
“姨娘,注意脚下。”
姨娘不解,姨娘莫名其妙,
然后姨娘刚迈一步,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她往我院里泼了油,自己踩上了。
外院顿时鸡飞狗跳,
我打了个哈欠,转身回房准备睡觉。
丫鬟着急了:
“二小姐,您一来就得罪了大小姐和柳姨娘,她们肯定记恨您。”
“记恨就记恨呗。”
我闭眼嘟囔,“大热天的,斗来斗去累不累啊……”
窗外蝉鸣聒噪,我迷迷糊糊地想,
这沈府的日子,好像比道观里还要麻烦。
卦象总不会骗我吧?
第二天,我就被人从偏房挪出来,
赶到了马厩旁的漏风小屋。
父亲不在京里,这沈府上下斗得天昏地暗。
丫鬟春桃扳着手指给我讲:
柳姨娘是最受宠的小妾。
厨房的张妈是柳姨娘的人。
管事嬷嬷是大夫人的陪嫁。
二夫人跟大夫人明里和气,暗里使绊。
三房那边不大管事,倒也不容小觑。
管家吴总管站大夫人那头。
账房是二夫人的表弟。
连马厩的小厮都被柳姨娘买通了几个……
春桃还在说绕口令。
我听得头大。
“别讲了。”我挥手,“我只是个咸鱼,我不宅斗!”
可还没清净一会,就听外面一通闹腾。
“快找!都给我找!”
是嫡姐沈玉茗的声音。
春桃撩帘往外看,回来告诉我,说是沈玉茗的项链丢了。
我警铃大作,阴天的下午最适合睡觉了,可别来翻我屋。
于是我从屋里露出个脑袋,懒洋洋地对沈玉茗说:
“项链在荷花池里,第三朵粉荷下头。”
半个时辰后,丫鬟捧着那串湿漉漉的项链回来。
沈玉茗惊了:“你……你怎么知道?”
“是不是你偷的?”
我啧了一声。
这次是我太积极了,下次一定改。
大房院里失窃,银钱三天两头地少。
我学了教训,我知道,但我就不说。
诶嘿。
但没几天,大房就把我绑了。
又说是我偷她钱。
我冤啊。
我只能叹口气,蹲在地上用手指画了个符。
“今夜亥时,去西巷子口的望春楼后门,能捉到偷钱的贼。”
大房冷笑:“你就装吧。”
结果当晚,大房的人真逮着了管账的在跟望春楼的花魁咬耳朵。
第二天早上,管账的媳妇拿着鸡毛掸子冲进账房一通乱打。
整个沈府的人都看了热闹。
大房把管账的扫地出门,赏了我一床新棉被,还叫厨房送了碟桂花糯米藕。
过了几日,二夫人怀疑丫鬟偷首饰。
我顺手捡了根鸡毛,在水缸边晃了晃:
“西厢水缸底下,有你要找的东西。”
果然,捞出来一只金镯子。
二夫人眼神复杂,当晚却给我送了一套紫檀香炉。
春桃高兴坏了:“小姐您可真神。”
我点头:“一般般吧。”
又有一天,老太君想找她年轻时丢的一本医书。
我闭眼五分钟:“佛堂神龛后头。”
众人将信将疑地扒开神龛——医书赫然在目。
老太君原本看不上我,说我是父亲年轻时风流的野种。
现在她喜笑颜开地摸着我的头,说我是有福气的小观音。
她当晚就吩咐人来,把我漏风的小屋修了。
这觉睡得更踏实了。
可这日子太顺,就会有人来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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