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樱还是冲破了章昊保镖的阻拦,闯了进来。
她看到我缠满绷带的腿和苍白的脸,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夏夏……”
“我没事,”我冲她笑了笑,“别哭,不值得。”
江樱擦了擦眼泪,从包里拿出一部新手机,点开了一条财经新闻递给我看。
标题是《章氏总裁夫人遇袭,章昊彻夜守护彰显夫妻情深》。
照片上,他坐在我的病房外,侧脸疲惫,眼神里写满了“深情”和“担忧”,完美的受害者家属形象。
他对着镜头,伪装出悲痛和疲惫,说会不惜一切代价为我讨回公道。
我看着电视里他道貌岸然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敲响。
一个快递员送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说是王雪莹小姐送来的。
江樱狐疑地帮我打开,里面却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已经死去的金丝雀。
一张卡片躺在金丝雀冰冷的尸体上,字迹娟秀:
“姐姐,飞不起来的鸟,就别占着笼子了。”
江樱气得浑身发抖,当场就要打电话报警。
我拦住了她。
这点挑衅,跟他们对我做的事比起来,算什么?
真正的羞辱,还在后面。
下午,我接到了银行的电话,我名下所有的个人储蓄卡都被冻结了。
是章昊以我“精神状态不稳定”为由,向法院申请了临时财产保全。
他想断我后路,让我彻底依赖他,变成一个只能被他掌控的废人。
就在我连请护工的钱都付不起的时候,章昊的母亲,章夫人,盛装打扮地来了。
她拎着爱马仕的包,踩着高跟鞋,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气势汹汹。
一进门,她就把一份补品砸在床头柜上。
“林夏,你闹够了没有!”
我连眼皮都懒得抬。
“我们章家是欠了你的吗?让你这么作践自己,作践阿昊的名声!”
“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他?说他为了小三,连自己老婆的命都不要了!”
我终于有了反应,看向她。
“难道不是吗?”
章夫人被我噎得一口气没上来,脸都涨红了。
“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阿昊救了你,给了你章太太的身份,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你现在腿断了,孩子也没了,成了个不会下蛋的残废,还有什么资格赖在章家不走?”
这个我曾经小心翼翼讨好的婆婆,在她子宫癌化疗时,是我陪着她,擦屎端尿,没日没夜地守着她走过来的。
“放心,”我扯了扯嘴角,“等他签了字,我立刻就走。”
“签字?你做梦!”章夫人冷笑,“我们章家丢不起这个人!”
“你想离婚可以,除非你净身出户,并且对外宣称,是你自己不检点,才惹上了绑匪,与阿昊和王雪莹小姐无关!”
我看着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忽然觉得很可笑。
“如果我不呢?”
“那你就一辈子当个残废,烂在这里吧!”她说完,厌恶地瞥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我以为自己会绝望,会崩溃。
可我没有。
我静静地躺着,直到章夫人高跟鞋的声音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
病房里那股浓郁的香水味和补品甜腻的味道交织在一起,闻得我阵阵作呕。
我没有哭,甚至没有一丝愤怒。
我的心像一潭死水,在他们投下一次又一次的巨石后,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们以为掐断我的经济来源,用言语羞辱我,就能让我屈服。他们错了。
他们忘了,在成为章昊的妻子之前,我也是林家的女儿,不是一个任人**的软柿子。
江樱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她握着我的手,声音都在发抖:“夏夏,他们……他们简直不是人!我们报警,我们找媒体曝光他们!”
“没用的,”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异常冷静,“章昊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他能让所有人都相信他才是受害者。我们现在手里,没有任何能一击致命的证据。”
我的目光落在那盒被章夫人砸在床头的顶级燕窝上,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他们想让我烂在这里,变成一个离了他们就活不了的废人。可他们不知道,我也有脾气。
“樱樱,帮我个忙。”我侧过头,看着我唯一可以信任的朋友,“帮我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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