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无双!杜爱卿真乃国之干城!”
缠绵病榻许久的皇帝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激赏与动容,在金銮殿上回荡。
“老臣……老臣……”
我模仿着杜衡那大病初愈般的气短和虚弱,声音嘶哑,深深叩首下去。
“蒙陛下隆恩,老臣……万死难报!定当竭尽残躯,肝脑涂地!”
语调的虚弱感,叩首时肩膀因“伤痛”而微微的瑟缩,甚至连眼神中那份“受宠若惊”和“力有不逮”的复杂,都因为半年来特定的学习,模仿得入木三分。
“爱卿快快平身!”
“你为大周社稷,险些以身殉职!此等忠义,感天动地!朕心甚慰!甚慰啊!”
我颤巍巍地站起身,口中谦卑地应和着,眼角的余光落向金殿角落那片阴影上。
他助我成为右相,权倾朝野。
我也成为他手中更为锋利的刀。
只是他永远不会知道,当复仇的火焰在刀身熊熊燃烧,它渴望饮下的第一口血,从来都是那自以为握紧了刀柄的——持刀人的血。
……
右相府的紫檀木案几上,摊着沈修文递上来的赈灾奏折。
我捏着朱笔,笔尖悬在 “准” 字上方,忽然轻笑一声,
“沈世子这字,倒是比写给沈夫人的信工整多了。”
沈修文的脸 “唰” 地白了。
他如今只是个五品闲官,全靠侯府余荫苟活,哪里禁得住我这当朝右相的敲打。
“相、相爷说笑了。” 他指尖发颤,冷汗浸湿了官袍领口。
“说笑?”
我将奏折扔回他面前,
“灾民粥里掺沙土,赈灾银流入私囊——沈世子当本相眼瞎?”
沈修文扑通跪下,额头抵着冰凉的青砖,
“相爷饶命!相爷不是说要了内子的脸,就不再追究了吗?”
“哦?林夫人?”
我端起茶盏,掀开茶盖的动作慢条斯理,.
“那张脸,本相倒是甚是喜欢。”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侍女的惊呼声。
林婉茹被两个侍卫架着进来,发髻散乱,脸上印着清晰的指痕。
“修文救我!修文就我!相爷饶命!相爷饶命!”
我放下茶盏,缓步走到她面前,指尖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沈夫人记性真差,沈世子已经用你的脸来换他的平安。”
“来人,拖下去。今晚,本相就要好好享用沈夫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沈秀文,你不得好死!杜衡,你这个丑八怪,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沈修文瘫在地上,看着妻子被拖走的方向,连一句求情的话也不敢说。
我居高临下地瞥他一眼,忽然觉得无趣——这般废物,哪里配得上我当年的恨。
相府地牢深处,林婉如被锁链牢牢缚在一张冰冷的石椅上。
那张绝世脸蛋如今青紫肿胀,她眼神涣散,身体恐惧而不住地颤抖,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如同濒死的幼兽。
见我靠近,她开口卑微乞求。
“相爷……相爷饶命!求求您放过我这张脸!放过我!”
我缓缓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拂过她完好的右脸颊。
细腻、光滑、带着活人的温热和弹性。
与我那半边粗糙如树皮般的**,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张脸……”
“当真是老天爷的恩赐,完美无瑕。”
林婉如的身体僵住,连哭泣都忘了,只剩下粗重而绝望的喘息。
“可惜,”
“她就要不属于你了!”
话音刚落,我的左手猛地抬起,面具应声而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