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话像是一把刀一般,从头顶直插心脏。
她哭着抱住医生的裤脚,
“怎么会?医生,你救救他,你救救他好不好?”
“刚刚…刚刚阿姨还跟我说他在哭呢,怎么会?”
她再也忍不住哭声,不断地嘶吼着,
“医生,医生我求求你救救他好不好?我就这一个孩子,我只有他了……”
……
泪眼模糊间,江岩走出门,皱着眉头厉声道,
“姜心悠,我让你别吵怀景休息,你听不见吗?一个高烧,几天就好了,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干什么?”
“可小宝他已经……”
“怎样也不能哭,你的孩子生下来了,怀景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他一句话,生生地将她所有的委屈都堵了回去。
原来,他是真的不爱她了,
所以哪怕他们的孩子没了,在他心里,也无足轻重。
静默了两分钟后,眼泪无声无息地流着,她抱着孩子缓缓起身,照着原来的血路,离开了病房。
走廊的路那样长,她觉得自己都走完了一生,却依旧没有看到尽头。
脑海里像是放电影一般回忆起从前,
她记得,江岩没失忆前,最是宝贝她的肚子,每天晚上都会给肚子里的小宝讲故事。
如今,小宝才来到这世上不足三天,便已经匆匆离开。
江岩甚至,都没抱过小宝一次。
三天后,姜心悠将孩子安葬好后,回到了家。
却未曾想,刚一进门,安怀景便拉着她的手挑衅道,
“悠悠姐,你看这件婚纱怎么样?”
她默默看着,心脏已经痛到麻木。
一旁,江岩解释道,
“我得给悠悠一场婚礼,毕竟她为我流产了。”
她没吭声,默默回房收拾起了东西。
只要再等一等,等到他们的离婚冷静期一过,
她便可以离开了。
墙上的婚纱照,床上两人一起抓的玩偶,桌子上跟风画得石膏娃娃……
一样一样,都被姜心悠装进了箱子内。
开门声传来,江岩快步走了进来,
“怎么把这些都撤掉了?”
“不想要了,就撤下来了。”
她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可心里却在自嘲。
许是见她难得的这样乖顺,江岩喉结滚动了两下,睫毛轻颤,眸中闪过一丝的愧疚,
“你放心,悠悠,等她做完小月子,我和她就断掉。”
她没讲话,抱着箱子准备侧身往门外走去时,
身后传来江岩的声音,
“明天怀景去挑婚纱,她说你的眼光好,让你跟着一起去。”
听见这句,她顿了顿,手掌摸向心脏,
真好,那里已经不怎么痛了。
冷静期还有二十天时,她陪安怀景一起去挑了婚纱婚鞋。
冷静期还有十五天时,她约了这边的朋友一起聚餐。
冷静期还有七天时,她去了父母还有小宝墓前,絮絮叨叨讲了一天的话。
冷静期当天,江岩与安怀景举行婚礼,她一个人去领了离婚证后,给假死公司的人打完电话,
看着一把大火烧毁她登记入住的那个房间后,她拉着行李箱登上了飞机,
从此,山高路远,她与江岩,不会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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