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祭日那天,表妹当众摔了母亲的遗像,在母亲的脸上吐了口痰。
我忍无可忍骂了她。
当晚,我被人绑走挑断了手脚筋。
身上被泼浓硫酸,我痛的在地上打滚惨叫。
“李总吩咐过,这贱人得罪了王羽小姐,让她长长记性。”
这一刻我才明白,她竟然是李氏集团总裁的心上人。
濒死之际,我摸到了藏在手表上的呼救器。
这是我最信任的心理医生李泽给我的,他承诺我。
“只要你按下这个按钮,我一定会出现。”
就在我即将按下的那一刻,混混手机传来他的声音:
“别玩太狠,留她条贱命。”
是李泽。
我如坠冰窟,他竟然是圈里无人见过的李氏集团总裁!
1
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手表上的求救按钮仿佛在嘲笑我的天真。
生命在一点点流逝,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整整七百三十个日夜,李泽以心理医生的身份走进我的生活。
现在想来,那些深夜的谈心,若有若无的暧昧和触碰。
不过是他精心设计的一场戏,为的是能光明正大地守在王羽身边。
回想这两年来的种种“巧合”:
被推下楼梯,汽车刹车失灵害我出车祸,食物过敏...
每一次“意外”,他都会准时出现,拿着记录本。
用所谓的“创伤治疗”记录我的反应,美名其曰治疗心里脱敏。
我在剧痛中冷笑,终于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再次醒来,医院的白炽灯刺痛着我的眼睛。
“为什么不按那个按钮?”他坐在病床边,声音里带着责备。
“我不是说过会来救你吗?”
我盯着天花板的裂缝,脑海中回放着仓库里的对话。
这个男人可真是个好演员啊。
“来喝点水?”他拿起保温杯。
“医生让你卧床休息。”
病房的门在这时被人一脚踢开。
父亲冲进来,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拽起来。
“贱种!你知不知道小羽的演出都被你毁了!”
我的头皮火辣辣地疼,嘴里全是血腥味。
“装什么装!”父亲狞笑着。
“大半夜被人送回家,浑身是伤,你以为我会信你被绑架?”
“分明是自己找人演戏!”
我看向李泽,他正专注地摆弄着水杯,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王羽扑到父亲怀里抽泣。
“叔叔,别骂姐姐了,她一定是太寂寞了才会这样...都怪我抢走了您的关注...”
舅妈张兰拉着父亲的袖子。
“老苏,算了吧。也幸好她没事儿,羽儿为了找她,连演出都推了。”
“不知好歹的东西!”父亲把舅妈推一边。
“你骂了小羽还嫌不够,非要给这演一出戏闹到人尽皆知!”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懒得解释了。
这个家早就不是我的家了,我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从王羽和她妈住进来的那天起,我就成了多余的人。
妹妹苏北宁冲进病房,指着我的鼻子骂。
“苏婉,你疯了吗?羽姐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这样对她!快点给她道歉!”
多讽刺啊,我血浓于水的亲妹妹现在也成了她的走狗。
“她在我妈的忌日上,当众摔碎了我妈的遗像。”
我的声音嘶哑的像是从地狱传来。
“这个仇,我永远不会原谅。”
父亲的巴掌接二连三地落在我脸上。
“跪下!”他咆哮着。
“今天你要是不跪下认错,我就打的你这辈子都起不来!”
李泽突然站出来,假惺惺地劝阻,“叔叔消消气,让小婉先缓缓。”
他转向我,语气轻柔却不容置疑。
“认个错吧,大家都是一家人,别闹的这么难看。”
一家人?我冷笑。
在这个家里,我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他的手搭上我的肩,看似温柔地扶我起身,实则暗暗施力。
“李医生,怎么?”我讥讽道。
“你也要来当这个恶人?”
“我让你跪下!”父亲的怒吼震得窗户都在颤抖。
李泽突然发力,我重重跪在了地上。
我猛地抬头的瞬间,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冷漠取代。
“道歉吧”他的声音依旧冷漠。
“这是你欠王羽的。”
我的心瞬间碎成粉末。
这个男人,为了王羽让人把我的手脚筋挑断,现在还要我下跪。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
鲜血从喉咙里涌出,一阵天旋地转。
2
深夜的病房里只有仪器的滴答声。
我打开手机,社交媒体上铺天盖地都是李泽和王羽的消息。
他陪她试新款裙子的照片,父亲给她买下一座小岛的新闻。
我木然地看着这些,心里已经麻木得像一潭死水。
手机提示音响起,是李泽:
“王羽最近不舒服,我陪她几天,你的治疗先暂停先好好休息吧。”
我放下手机扯了扯嘴角。
不过是不想再看见让他烦的我罢了,他也不用装模作样地对我好而已。
突然,一条拍卖预告跳了出来。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母亲生前最爱的那条翡翠项链,竟然在里面。
第二天出院,病房外空荡荡的。
我强忍着断筋之痛,拖着残破的身体来到拍卖会场。
刚进门就看见李泽搂着王羽亲密的坐在最显眼的位置。
“姐姐~”王羽故作甜美地喊我。
“来这边坐呀!”
李泽抬头看我,我已经转身走向最后一排。
当那条带着火彩的钻石镶边翡翠项链放到台上时,整个会场都沸腾了。
“八百万!”
“一千万!”
当价格飙到一千五百万时,我举起号牌:“两千万。”
王羽的表情瞬间扭曲,李泽阴着脸大步走来。
“你疯了吗?一条破项链而已,何必和表妹过不去?”
“就算砸锅卖铁,这条项链我也不会给任何人。”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眉头紧锁,掏出手机快速发信息,我心里一沉。
“两千万第一次!第二次!”
“慢着!点天灯!”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冲进来。
“李氏集团愿意全额资助王羽小姐!”
王羽得意地看着我,我的指甲掐进了掌心。
回到家,王羽得意的摸着脖子上的项链。
“姐姐,听说你很喜欢这条项链,可惜啊。”
“在这个家里,我想要什么都会有人给我举双手奉上。”
她站起身摘下项链,伸手拍了拍我的脸。
“其实我对这破翡翠没兴趣,真的土死了,给我显得很掉价。”
“既然你这么喜欢,要不要给你个机会?”
“你想怎样?”我声音发抖。
她优雅地转了个圈。
“很简单,跪下来学几声狗叫,这条项链就是你的。”
“你死都别想。”我咬牙切齿。
“是吗?”她突然笑一声,手指突然松开。
“啪!”
翡翠项链扔到垃圾桶里,摔得粉碎。
“贱人!”我扑上去。
她立刻给了自己一耳光,眼泪说来就来。
“姐姐,这是李总特意买给我的礼物,你怎么能这样!”
“我知道你嫉妒我,可是得不到就要毁掉,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毒!”
李泽不知从哪冲出来,目光锐利。
“苏婉,你又在伤害王羽?”
王羽抽噎着,“姐姐为什么这么恨我?”
“叔叔和妹妹对我好,是因为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啊...”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移动。
趁李泽转头看向窗外的瞬间,她突然用力推向我的后心。
我重心不稳,从旋转楼梯直直坠落。
3
我摔在大理石地板上,鲜血从后脑勺涌出。
李泽下意识迈出一步,却被王羽娇着拦住。
“姐姐是不是又在演戏啊,每次都这样博同情。”
李泽收回脚步,冷冷开口:“别管她,自作自受。”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直到凌晨三点,才被值夜的阿姨发现。
打开社交平台,满屏都是李泽陪王羽挑选婚纱的实时动态。
这个号称要一直陪着我走出内心创伤的人,现在连我是死是活都不关心。
胸口像被刀子刺痛,我无声地笑着流泪。
迷迷糊糊间,走廊传来脚步声。
我听见李泽和助理在病房里的对话。
“明天的求婚仪式一定要完美,把维也纳最好的乐团请来,所有珠宝都要是限量款。”
我闭着眼睛装睡,出院后,我拨通了一个尘封多年的号码。
回到别墅,推开房门的瞬间,我整个人僵在原地。
妈妈的遗物全部消失了。
“姐姐回来啦!”王羽倚在门框上笑。
“这次摔得不轻吧,真是不好意思呀,没控制好力度。”
苏北宁冷冷地瞥我一眼:“别给我装。”
“我妈的东西呢?”我的声音在发抖。
“那些老古董啊?”王羽歪着脑袋。
“看你天天抱着那些东西哭,我替你处理掉了,省得你总是活在过去。”
“你凭什么动它们!”我尖叫。
“我让她动的!”父亲拿着球杆过来。
“你妈都走十年了,你还守着这些破烂发疯!”
“她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没数吗?”我再也控制不住。
“要不是你和张兰偷情......”
那年暴雨夜,母亲开车找他对质,结果遭遇车祸。
而他转眼就把张兰母女接进门。
“闭嘴!”
球杆狠狠抽在我身上。
我跌跌撞撞地冲出别墅,冲进瓢泼大雨中。
不知走了多久,我来到母亲生前常来的老茶馆,蜷缩在旁边的垃圾桶一晚上。
天刚蒙蒙亮,一辆迈巴赫停在街口。
车窗摇下,露出李泽的脸。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红裙,笑靥如花,是王羽。
他记得,就在这条街上,一个红裙女孩为他挡下了歹徒的刀。
他小心收好照片,对司机说:“守在这,小羽应该快到了。”
听到这个名字,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原来他不是来找我。
李泽在车里等了整整十二个小时,王羽始终没出现。
夜色渐深,他焦躁地打电话:“羽儿,我等了你一天......”
电话那头王羽慵懒地打哈欠:“啊,姐姐闹自杀,家里一团乱......”
挂断电话,他突然注意到角落里的我。
他大步走来抓住我的胳膊:“你在这干什么?”
“松手!”我剧烈挣扎。
“跟我回去!”他脸色阴沉,“苏家都乱套了,都是你惹的祸!”
“我们的医患关系明天就到期了。”我甩开他。
“以后别假惺惺关心我。”
他表情一滞,随即强硬道。
“还有一天,我就是你的主治医生。你现在情绪失控,必须接受治疗。”
话音未落,他的电话突然响起。
他走到一旁压低声音。
“李总,您订的那枚蓝钻已经到货,全球限量三颗......”
挂了电话,他整个人都轻快起来:“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去吧。”
只要牵扯到王羽的事,我永远都是可以随意抛弃的那个。
他离开后,我的手机疯狂震动,几十条新闻推送接连跳出。
我点开第一条,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4
热搜榜首赫然写着。
#苏氏千金童年绑架案细节流出#,后面跟着一个猩红的“爆”字。
我的手指僵在屏幕上,那些被刻意埋葬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来。
十四岁那年,父母刚去世不久,父亲又一次为了王羽当众打我。
我跑进深夜的公园,却被三个流浪汉拖进了树林...
那几个男人污秽的笑声、衣服被撕碎的声响、事后父亲嫌弃的眼神。
这些画面像毒蛇一样,至今仍缠绕着我。
“哐当——”
手机滑落在地。
我踉踉跄跄跑回家,别墅里空无一人。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父亲和李泽。父亲最注重名声,那就只剩下...
我一遍遍地拨打李泽的电话,听筒里永远是冰冷的忙音。
天色渐晚,李泽和王羽挽着手回来了。
我冲上去抓住他的衣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把我最刺痛我的伤疤曝光!为什么这么对我!”
他厌恶地甩开我,“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每一次治疗,你都让我一遍遍回忆那些细节,我以为你在帮我走出来...”我泪如雨下。
“原来你只是为了收集更清晰的过程,把我的秘密更好的曝光是吗?”
王羽娇滴滴地开口。
“李医生,别理她,姐姐最近情绪不稳定,逮谁咬谁。”
“看看你现在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李泽冷漠地开口。
“难怪会被...”他突然住口。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但已经来不及了。
我转身跑回房间,死锁上门。
整整三天,我滴水未进,睁眼到天明。
第四天,我精心打扮后去了国家大剧院。
推开大门,两排黑衣保镖肃穆而立。
中间是李家的管家,手捧着一束蓝色妖姬。
身旁的托盘上,十几件稀世珠宝在灯光下闪耀。
“李总特意命人送来这些,预祝王羽小姐演出成功。”
王羽优雅地登上舞台,当她手指触碰到琴键的瞬间,脸色大变。
“谁干的!”她尖叫着环视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我身上。
“姐姐,是不是你!?”
“苏婉小姐,”管家走上前来。
“李总吩咐过,如果有人敢破坏王羽小姐的演出...”
“会怎么样?”我打断他,“再找人挑断我的手脚筋吗?”
站在角落的李泽脸色骤变。
父亲冲过来,一脚踹在我腿骨上。
我重重跪在地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你这个畜生!”父亲怒吼,“你竟敢毁了你妹妹的前途!”
舅妈在一旁假惺惺地擦眼泪。
“她小时候出了那种事,心理早就扭曲了,现在就报复在羽儿身上。”
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围过来,闪光灯刺得我睁不开眼。
李泽站在人群中,眼神里满是烦躁和厌恶。
我突然笑了,笑声让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
“正好各位媒体都在,”我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今天,我苏婉,正式和苏家断绝一切关系。”
父亲脸色铁青,“你又在发什么疯!”
“自从王羽住进这个家,你再也没关心过我的死活。”
“她毁了母亲的遗像,你连问都不问就认定是我的错。”我转向妹妹。
“我们是亲姐妹,你却看着她烧毁我们母亲的遗像。”
最后我看向李泽,“我的心理医生?在我最痛苦的时候,你在哪里?”
“这些年,没有一个人真正相信我,在乎我。”
我从手包里掏出准备好的刀片,全场一片哗然。
“快拦住她!”
李泽冲过来时,刀片已经划过我的手腕。
鲜血喷在他脸上,王羽在一旁失声尖叫。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听到李泽撕心裂肺地呼喊我的名字。
终于,可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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