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的呼吸瞬间停滞了,无意识揪紧床单,语气颤抖道:“我病了吗?”
“怎么都……出现幻觉了?”
“江予川”心疼地望向她,“虽然我知道这很难解释,但我是真实存在的。”
他没有说自己这些天一直都能看见南舟,他知道她不愿意被最亲密的人看见自己最难堪的时候。
他不明白未来的自己为何遗忘了这点,但此刻的他,不会忘记。
“江予川”会爱南舟,直至生命尽头。
起初,南舟根本不信“江予川”的存在,只当他是绝望中生出的幻影。
可“江予川”记得她所有细小的喜好,会在她蜷缩着胃疼时,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们俩像两只在寒夜里失散又重逢的小兽,彼此依偎着,小心翼翼地舔舐对方着伤口,慢慢地……生活下去。
一天后,南舟陪着“江予川”去办理新身份——他现在还是个“黑户”。
窗口后的工作人员例行公事:“名字?”
“江予川”几乎未作停顿:“南川。”
南舟心头猛地一跳,侧头看他,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惊诧:“怎么…和我姓?”
南川闻声侧目,眼尾弯起好看的弧度,眉梢轻挑带着点促狭:“不行吗?”
他曾想过重操旧业,继续打黑拳养活南舟。
但他想起那个噩梦般的现实,便直接放弃了这个念头,选择干起其他的工作。
南舟看着他奔赴新的生活,为他高兴的同时也在担心自己陪不了他那么久。
夜深人静,她都会借着起夜的由头躲进卫生间。
靠在冰冷的瓷砖上,死死捂住嘴。
压抑的咳嗽声在狭小的空间里闷闷回荡,指缝间渗出的血迹刺目惊心。
咳血的频率越来越高,像死神不紧不慢的倒计时。
南舟有些失落,但无可奈何。
她以为可以瞒住,但没想到她根本瞒不住在意她的人,南川还是知道了。
那层强装的沉稳面具骤然碎裂。
南川紧紧抱着她,滚烫的泪水浸湿了她的肩颈,“你才三十四岁……怎么会是胃癌?”
又开始替三十六岁的自己愧疚道:“我对你真的很不好。”
江予川对南舟真的很不好吗?
这几天,他疯了一样在找南舟。
那天他把颜柚心送到医院,得知她根本没什么事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误会南舟了。
立刻便想走却被颜柚心抓住手腕,她楚楚可怜道:“能不能留下陪我?”
江予川头一次觉得她的作很烦,他直接甩开,“有病直接找医生,找我干什么?”
“我又不会治病。”
那是江予川第一次为了南舟拒绝她,可能因为是那个巴掌让他对南舟有了怜悯之心。
他特意买了一束玫瑰花,这是南舟最喜欢的花,他打算拿着回家给南舟赔礼道歉。
虽然夫妻做不成,但朋友总可以。
如果南舟愿意,他甚至可以和南舟复婚。
江予川现在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一个呢?
他不能两个都要吗?
江予川想明白之后便给南舟打电话,他打了无数个,最后一通却被南川接了。
“她在睡觉,你以后不要在骚扰她了。”
“从今以后你和她没任何关系,她是我的了。”
你照顾不好的人,便让我来照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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