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允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着小脸落下。

我刚要上前，荣妃顺势挡在了我面前。

“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唇角一勾，脸上显露出狰狞的笑意。

“池禾夕，别以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这个伪善的佛女，想要害我儿子，我偏不叫你如意！”

“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可以驱魂吗！只要我用银针封住这畜生的七窍，再将蛇魂引入死尸之中，我的儿子就会恢复正常！”

我看向院子的角落，那里果真有一具刚咽气的尸体。

承允一双竖瞳猛地睁大，一会大喊“娘亲，帮我！”一会又拼命地摇着头。

他哭闹不止，女萨满见状拿起鞭子沾上雄黄酒，用力抽在他身上。

承允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荣妃看着这一幕，不禁大笑出声。

承允身上泛起淡淡的绿光，这是原身和蛇魂在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

我来不及多想，一把推开荣妃扑到承允身上。

女萨满来不及收鞭，蛇一样的鞭子抽打在我背上，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她吓得扔掉手上的鞭子，连忙退后两步。

荣妃见状捡起鞭子，朝着我走了过来。

秋歌张开双臂，挡在她身前。

“你们好大的胆子！皇后娘娘是佛女转世，你们这样对她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荣妃冷哼一声：“皇后娘娘被蛇魂迷惑了脑子，我这是在帮她医治！”

说完她推开秋歌，挥鞭打在我身上。

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荣妃是不是也要帮我治治啊？”

荣妃浑身一颤，连忙跪下行礼。

是太后来了！

秋歌搀扶着我走到太后面前行礼。

太后看到我一身的伤，眉头紧皱。

“鞭打皇后，以下犯上！皇上对你真是太过放纵了！”

荣妃还想辩解：“太后明鉴，臣妾只是爱子心切，一时误伤了皇后，臣妾不是有意的！”

太后眼底略显松动，我给了承允一个眼神。

“祖母，求您救救孙儿！”

“要不是母后护着我，孙儿差点就见不到您和父皇了！”

承允膝行至太后面前，粉嫩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太后心善，虽然不喜承允，看到他身上触目惊心的鞭伤还是忍不住眸色一紧。

她的拐杖重重一杵：“我看你不是给他驱蛇魂，你是想要了他的命！”

“虎毒不食子，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将他打成这样！”

“今日起，荣妃禁足瑶华宫，每日抄写心经送到寿仁宫。”

荣妃垂下眼，用力攥着拳头。

晚间时，皇上知晓了今日的闹剧，特意来坤宁宫看我。

“太医已经给承允上了药，幸好只是些皮外伤。”

“皇后，你知道朕想听什么。”

我给承允掖被角的手一顿。

他果真怀疑起我了。

我面不改色，转身轻轻行了一礼。

“皇上放心，臣妾一直都在取心头血。等承允修养一段时间，把身子养好就会开始驱魂。”

皇上没有回话，只是漫不经心地盘着手中的八子手串。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挥了下手：“起来吧。”

我起身恭送圣驾，踏出坤宁宫前，皇上回头浅笑着打量着我：“皇后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啊！”

话中的警告和威胁不言而喻。

回到承允房里，我将那张护魂符放到烛火旁。

纸张化为灰烬时，我轻声开口：“人已经走了，别装睡了。”

承允起身坐到我对面，蛇瞳缩成一条缝，冰冷的目光盯在我身上，像是瞄准了猎物般伺机而动。

“母后，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