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慢慢向上,带来丝丝缕缕的酥麻痒意。
“我真的不知道你和安安在门口,当时他们离我最近,吓傻在那里,我当时只是不想安安看到血。”
他语气中的歉意浓重。
“这真的是场意外。”
“包括那天我手上的伤口,是我把玻璃捡出来用胶带裹好时割伤的,怕误伤到保洁阿姨。”
他的吻渐渐攀爬到脖颈,那里已经泛起薄红。
他轻轻牵起我的手,抵在他炽热发烫的胸口,心脏仿佛在我的手心之中跳动。
顾淮景似是恳求、又像是在控诉。
“婉意,别把离婚说的那么轻易,我这里真的会很难过。”
呼吸不知何时自然而然的交错在一起。
星空顶在房间上方流转。
我轻轻闭上了眼睛。
空气升温,一切都恰到好处。
意识混沌中,我仿佛听到女儿的哭声。
像是一道惊雷劈进大脑。
“安安!”
安安在自己的小床上,浑身滚烫,紧闭的双眼不停滚落泪水。
小小的声音充满恐惧。
“爸爸救我,不要丢下安安。”
我眼眶一热,险些落下眼泪。
顾淮景突然扇了自己一掌。
他没收力,冷白的脸很快泛起红肿。
“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他抱起发烧的女儿,开车去了市中心最大的医院。
输完液,我们抱着女儿,挤在狭小的病号床睡着了。
半夜,我突然惊醒,女儿仍在熟睡,顾淮景却不见了。
我出门去找。
隔壁病房传来顾思忆无助的呓语。
“爸爸,我要爸爸。”
姜雨灿站在病房里,眼中含泪。
“进来看看他吧,就一眼。”
顾淮景僵在原地,比过去的所有沉默加起来还要长。
终于,他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步伐沉重到仿佛在将自己从另一个世界撕离。
他的声音坚定而残忍。
“不用了。”
“他不可能是我的孩子,我只有安安一个女儿。”
从那天起。
顾淮景对我和安安更好了。
只是他在给安安买芭比娃娃时,眼角的余光总会不自觉看向一旁的变形金刚。
顾思忆母子没再出现,可他们却留下了无法消除的痕迹。
直到顾淮景短短一个月第三次发烧时,我才发现不对。
起初我们认为只是劳累过度引起的发热。
直到【白血病】三个字把我砸入地狱。
“只是早期,只要尽快进行骨髓移植,治愈机率还是很大的。”
做完所有人的配型,安安竟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为了救爸爸,安安不怕。”
安安的嘴巴被饭勺塞得满满的,眼睛笑弯成月牙。
医生说她太瘦,要增肥才可以达到手术条件。
安安最爱美了,可她无法穿进自己最爱的公主裙时,却高兴的咯咯笑。
“妈妈,安安胖啦,可以给爸爸治病。”
顾淮景一遍又一遍红了眼眶,每天晚上都要抱着安安才能入睡。
终于到了手术那天。
安安躺在病床上,即将被推进手术室。
我握着安安柔软的小手,亲了亲他圆圆的小脸。
“安安不怕,一会儿爸爸会躺在你身边陪你。”
安安笑着点了点头。
“有爸爸妈妈在,安安不会怕。”
女儿和丈夫不在我身边,同时进了手术室。
我的心脏怦怦狂跳,神经几乎绷紧到极致。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头总是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惶恐。
突然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我的心猛然缩紧。
我不敢相信,她怎么会这时候打电话给我。
心脏像是沉入不见底的深海,我慌乱无措的按下了接听键。
“怎么了,安安。”
电话那头,安安吓得哇哇大哭。
一句话说的模糊不清。
可我却听得一清二楚。
“妈妈,爸爸不在我身边,他在门外看着我!旁边躺着的,是一个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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