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第一次主动接话，磕磕绊绊，

“你今天的...裙...裙子，像向日葵。”

我激动得抱着手机转了三圈，背景音里全是我的尖叫。

那些笨拙的土味情话，那些他从僵硬到微微笑的瞬间，都被我一点一点的记录了下来。

直到最新一条视频，是在一年前。

  视频没有配文，画面里，顾屿陪儿子在球场跑，阳光把父子俩的影子拉得很长。

儿子满头大汗地扑向场边，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笑着掏出纸巾为他擦汗。

评论区堆着几百条祝福

“这一家三口也太幸福了吧。”

“男帅女美，你们一定要生够999个才不亏。”

“爸爸好帅，妈妈好温柔，宝宝好可爱啊，一家三口我都想要。”

我当时站在球场铁丝网外，看了整整四十分钟。

看那个女人接过顾屿递来的水，看儿子抱着她的脖子问，“我可以叫你妈妈吗，林阿姨，”看顾屿低头对她笑，眼里的温柔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

我按灭屏幕，把手机塞回包里。

刚想找个安静角落透气，却被不远处一大一小的身影撞得生疼。

林薇薇牵着顾棋安的手，正弯腰跟他说着什么，小家伙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我上前几步，可顾棋安却在抬眼看见我的瞬间，脸色冷了下来。小小的眉头拧成疙瘩，抢先一步开了口。

“你别说话。”

我脚步一顿，就听到他继续说，

“我跟爸爸最讨厌你每天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我看着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发不出一点声音。指尖掐进掌心，才没让自己在他清澈却冰冷的目光里失态。

林薇薇这时才慢悠悠走过来，垂眸对顾棋安笑，

“宝宝这样不礼貌哦，见到长辈该打招呼的。”

顾棋安撅着嘴，极不情愿地瞥了我一眼，磨磨蹭蹭地吐出三个字，

“妈妈好。”

我下意识想去摸摸他的小脸蛋，手刚抬到半空，就见他小脑袋不自觉向旁边偏了一下。

我心中一片悲凉，却收回手，若无其事地落回身侧。

倒是顾棋安愣住了，小嘴巴抿成一条线。

他大概没想到，以前总追着他哄的妈妈，这次为什么没再凑上来。

顾棋安忽然从书包拽出一张画纸，像是揣了一路。他往我面前一递，下巴抬得高高的，带着点施舍似的得意。

“诺，这个给你。”

画上是一家三口。

高的是顾屿，矮的是他，旁边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留着一条长马尾。

我盯着那长马尾看了两秒，平静开口，

“不必了，送给你想叫妈妈的人吧。”

顾棋安脸上闪过一丝无措，捏着画纸的手紧了紧。

他大概想不通，那个以前会把他随手摘的梧桐叶当成宝贝，夹进日记本里天天翻的妈妈，今天怎么连他画的 “全家福” 都不肯接。

这点困惑很快被恼羞成怒取代，他把画纸往旁边桌子上一摔，梗着脖子喊。

“哼，不要就不要！谁稀罕给你！”

林薇薇看着桌子上的画，朝我得意挑了挑眉。又弯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