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车外雨声淅淅沥沥,姚颂芊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攥着,麻木地看向前方,恍惚间想起一些往事。
母亲在祁家当了十几年保姆,供姚颂芊去读京圈资源最好的贵族高中,还和江音婉成了舍友。
学校里个个非富即贵,她因保姆女儿的身份被全宿舍孤立。
江音婉性格骄纵,姚颂芊也不是个好捏的柿子。
她们把她锁在宿舍门外吹冷风,她就半夜接水管浇湿她们的床铺。
她们在她衣领里塞虫子,她就往她们枕头里藏死鱼。
最过分的一次,是她们在晚自习把她拖到讲台剪头发。
她的双手被死死按住,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头发一缕缕掉落。
周围同学有看戏,有同情,却没有一人敢上来帮她。
这时,祁迟舟从门口走进来,二话不说夺过江音婉手里的剪刀。
他让录了视频的同学全部删除,又带姚颂芊去了医务室。
他只是帮江音婉收拾烂摊子,可跟在他身后去医务室时,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一向孤立无援的姚颂芊,心跳不自觉加速。
从那天后,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关注祁迟舟。
他打篮球比赛,中场休息时会略过所有女生,只去到江音婉身边和她同喝一瓶水。
他旷了几节自习课,就为了排队买江音婉喜欢的那款限量玩偶。
少年的爱意炙热汹涌,姚颂芊知道,祁迟舟爱极了江音婉。
她也并未在这些事上付诸太多心思,没了江音婉的刁难,她更加专注学业。
最终,姚颂芊以理科全校第一的成绩被北青大学录取。
大学毕业后,母亲身体不好,她去祁家帮母亲收拾保姆房中的行李,恰好遇到祁迟舟和江音婉的婚礼。
可婚礼已经开始了,新娘依然没有出现。
祁迟舟疯狂给江音婉打电话,得到的是江音婉发来一段信息,她说她已经跟洗车店的小奶狗出国玩了,这次的婚礼也先取消吧。
这是她第九次将他丢在婚礼现场,她总有无数的理由搪塞过去。
不想那么早结婚、婚纱不合心意、昨晚熬夜了早上起不来结婚......
这一次,祁迟舟不再纵容她的任性,他从人群中一眼看到提着一堆行李的姚颂芊,当着所有人的面问她。
“你愿意成为我的新娘吗?”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姚颂芊呼吸一窒,她紧张得能听到自己胸口处剧烈的心跳声。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如天上皎月,一个如地上尘泥,自高中毕业后,她从未想过跟他能再有瓜葛。
见她无动于衷,祁迟舟又吸了口气,再次开口询问。
“你愿意吗?”
姚颂芊鬼使神差地点下头。
那一天,她嫁给了一个连她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
结婚七年,他们相敬如宾。
他们不像热恋中的情侣那样腻歪,又没有在爱情中经常争吵的疏离。
他们就这样淡淡的,生活在一起。
姚颂芊的母亲身体不好,祁迟舟就为她请来国内外最顶尖的团队治疗,治好了长期劳累落下的病根,
姚颂芊的生日,结婚纪念日,还有大大小小的节日,他都会提前备好礼物,订好餐厅。
就算她的出身低微,所有人都不认可,他也力排众议,为她挡下所有流言蜚语,在出席的每个大场面都带上她。
姚颂芊曾以为,这些都是他也喜欢她的证明。
可直到上个月,她偶然听到他和发小之间的聊天。
“音婉要回国了,她还是单身,这么多年来,她经常问我关于你的事,其实她对你一直念念不忘,要是你没结婚,你们肯定成了。”
“唉,你喜欢了音婉这么多年,怎么当初就随便找了个女人结婚了呢?”
提起她,祁迟舟语气发沉。
“她能找便宜混混,我为什么不能找廉价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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