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彻结婚十年。
纪念日那天,我被绑匪和他的白月光一同绑架。
绑匪大喊:“江彻,选一个。”
他毫不犹豫地冲向了林悠薇。
我中枪倒地,意识却住进了他的脑海里。
好戏,才刚刚开始。
……
子弹穿透心脏的感觉,比我想象中更痛。
温热的血从胸口喷涌而出,身体失去了所有重量,轻飘飘地倒了下去。
视野的最后一秒,定格在江彻毫不犹豫地冲向林悠薇,将她紧紧护在怀里的背影。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真可笑。
今天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
我死了。
但意识却没有消散。
我被困在了一个透明的盒子里,而盒子的窗口,是江彻的眼睛。
我成了他身体里一个无法抽离的观察者。
警笛声由远及近,江彻抱着受惊的林悠薇,用西装外套裹住她,轻声安抚。
“别怕,悠薇,没事了。”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和我记忆里对我说话时那种不耐烦的冷漠,判若两人。
警察将我的“尸体”抬上担架,盖上白布,从他身边经过。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眼神平静,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没有震惊,没有悲伤,没有一丝波澜。
我忽然觉得,那颗子弹好像也没那么痛了。
真正让我痛不欲生的,是江彻这冷漠的一眼。
他开车送林悠薇回家。
车里还放着我早上选的香薰,是我最喜欢的白茶味。
江彻似乎闻到了,他皱了皱眉,毫不犹豫地打开车窗,将冷风灌了进来。
风吹散了香气,也吹散了我存在过的最后一点痕迹。
他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突然,他的瞳孔不受控制地转向了副驾驶。
那里空无一人。
可在他眼前,却清晰地浮现出一个画面——
上个星期,也是在这个副驾驶座上,我系着安全带,手里捧着一杯热奶茶,因为他难得夸了一句“今天这身很漂亮”,而笑得眉眼弯弯,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江彻猛地踩下刹车。
车子在空旷的马路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鸣。
他双手死死攥住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
“幻觉……”
他低声喃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闭上眼,用力地甩了甩头,再睁开时,副驾驶依旧空空如也。
他松了口气,重新发动车子。
可他不知道,我,就“坐”在他身边。
用他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江彻,这不是幻觉。
这是你欠我的。
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的葬礼,江彻全权交给了助理。
他本人,一次都没有露面。
我看着他坐在空旷的办公室里,麻木地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文件,仿佛我的死亡,只是他日程表上一项可以被划掉的待办事项。
助理小心翼翼地敲门进来,汇报我的后事。
“江总,夫人的墓地已经选好了,是她生前很喜欢去的那片山坡,朝南,阳光很好。”
江彻头也没抬,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嗯。”
助理又说:“夫人的遗物……您看怎么处理?”
江彻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他抬起头,那双曾让我沉溺的眼睛里,此刻只有一片冰冷的疲惫。
“都烧了。”
他说。
我残存的意识,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烧了。
他要将我存在过的所有痕迹,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夜里,江彻回了我们曾经的家。
这个他许久未归的地方。
他大概是累了,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扯开领带,闭目养神。
可他无法安宁。
他一闭上眼,我的“视角”便会强制开启。
画面里,是我穿着围裙,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地学做他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滚烫的油溅在手背上,烫出了一串燎泡。
我疼得嘶了一声,却只是把手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冲,然后继续笨拙地翻炒。
因为他说过,他工作很累,想回家吃一口热饭。
江彻猛地睁开眼,大口地喘着气。
他烦躁地起身,走进厨房,想倒杯水。
可当他打开冰箱门,冷白的光照亮了他错愕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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