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上,萧羡之设宴,宴请群臣。
楚雀宁面色苍白,抚着胸口坐在萧羡之身侧。
她虽只得了个贵妃的位份,却是萧羡之后宫中唯一的妃妾。
真正侍了寝的楚凤吟,却只能以婢女的身份站在其身后随侍。
宴会过半,萧羡之的信臣突然发难,矛头直指楚雀宁:
“早闻楚女善舞,陛下不若叫贵妃献舞一曲,与众人一乐?”
其他大臣纷纷附和,言语间对楚国,楚雀宁无半分尊重。
“陛下……”
楚雀宁眼眸含泪,如柔弱无依的菟丝子般求助地看向萧羡之。
萧羡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做安抚。
他眸色晦暗,他得位不正,全赖信臣托举,此刻不好拂了他们的面子,只好道:
“贵妃身子娇弱,让其随嫁媵妾代为一舞便是。”
楚凤吟闻言,浑身一僵,看向萧羡之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臣子不敢再强求,便故意为难道:
“媵妾替贵妃献舞,须得地上撒上铁蒺藜,方可见楚国的诚意。”
萧羡之眼睛微眯,沉默了一瞬,还是说道:
“准!”
楚凤吟苦涩摇头,却对上了萧羡之冰冷的眼眸。
悲伤与耻辱顷刻间化作利剑,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楚凤吟被逼着换上薄如轻纱的舞衣,光脚上场。
脖颈处露出的青紫,招来众人淫邪地戏谑。
她紧闭着双眼,掩住眼中的恨意,心中如油煎火熬。
楚乐一奏,她动了,轻步曼舞如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如鹊鸟夜惊。
舞步曼转间,地上的铁蒺藜硌得她脚青青紫紫的。
一些尖锐的角钉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她的皮肉,细密如针扎的刺痛瞬间袭来。
思绪纷飞间,她想起五年前,她于楚国春日宴上那一舞:
她身着蓝金骑装,手握双鼓槌,同世家贵女合舞一曲破阵曲。
慷慨激昂,满座叫好。
她曾疾言:“女子行舞乐之事,不单为取悦男子,亦是在展露自己的才华。”
那时的萧羡之站在她席后,眼里满是欣赏与赞叹。
可如今,他竟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穿件薄纱跳舞,来取悦他的臣子。
楚凤吟紧咬牙关,脚上被铁蒺藜刺破的地方渗出血来。
燎人的刺痛使她额角沁出冷汗,脚趾不受控制地蜷缩着。
汗水浸透薄纱,她曼妙的身姿在薄纱中若隐若现。
感受到无数恶心的目光在身上游移,楚凤吟嘴唇咬得发白,控制不住的颤抖。
萧羡之紧握手中的酒杯,手上青筋暴起。
直到臣子们愈发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楚凤吟,发出淫邪的笑声,他终于脸色阴沉难看起来。
他怒而起身,将杯子摔在案前,碎片飞溅起来,楚雀宁都吓了一跳。
霎时间,乐声骤停,臣子们也寂静无声,面面相觑。
萧羡之走了下去,脱下外袍,将楚凤吟裹得严严实实揽在怀里。
楚凤吟眼中含泪,恨恨地看了萧羡之一眼,看得他目光有些躲闪。
终于,她再也忍受不住这奇耻大辱,郁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
“阿吟!”
血喷洒在萧羡之身上,污了他的衣物。
楚凤吟彻底晕了过去,倒在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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