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呼吸洒在宁悠姝的下颌,眼看霍厉泽越凑越近,她忙别过脸去,故作羞赧地开口:“别,这是化妆间,还会有人来的。”
这副娇羞小意的模样将霍厉泽取悦,他勾了唇,向后退一些,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别怕。来,拿着它。”
宁悠姝愕然抬眼,锦盒已被塞到掌心,她犹豫着打开,映入眸中的是纯白无瑕的玉镯,被底下黑丝绒衬得莹润细腻。
宁悠姝面露不解:“这……”
霍厉泽将玉镯拿在手里的同时又牵起她的皓腕,一面将镯子向上套一面解释:“这是我母亲的,现在,它属于你。”
男人低沉如大提琴鸣的嗓音泄露出令人沉醉的柔情,然而被暖意包裹的宁悠姝却心有惶然,要将玉镯褪下:“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还是收回去吧。”
修长手指抓住细腕阻止了她的动作,霍厉泽细细打量着她,漆黑如墨的眼眸光华流转,仿佛坚冰消融,对终于确定的意中人展现柔软:“这玉镯本就是要给我未来的妻子,你难道不是么。”
宁悠姝语塞,被他炽热的眼神注视着,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化妆间灯光雪亮,将面具上华丽繁复的花纹照得清晰,然而和宁悠姝轮廓漂亮的眼眸相比便落了下风。霍厉泽凝视着,只觉心头荡漾柔波,像受了蛊惑般抬起手,要去摘她的面具。
看着越来越近的手指,宁悠姝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指尖触到面具边缘时,化妆间的门被敲响,保镖的声音随即传入二人耳中:“霍总,您该去台上讲捐赠的事情了。”
这声音对霍厉泽而言是打扰,让他微皱了眉头,而宁悠姝则看到救命稻草,轻轻推了推他,提醒道:“你快去吧,捐赠的事情很重要的。”
一声叹息溢出唇边,霍厉泽敛了眼底不悦,揉了揉宁悠姝的头发,温声道:“那你就在这等着我,我忙完回来找你,嗯?”
宁悠姝学着苏锦的模样,乖顺地点了头,眼眸微弯:“我记下了。”
见状,霍厉泽方才舒展眉头,捏了捏她的手,转身向外走。
化妆间的门开了又关,确定霍厉泽和保镖彻底离开后,宁悠姝紧绷的心弦终于松懈,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长气:“好险。”
宁悠姝暗自庆幸着甩脱了霍厉泽,全然不知不知对方自化妆间离开的身影正好被接受完同学恭维后回来的苏锦看到。
望着霍厉泽越走越远的挺拔背影,再看看方才他出来的地方,苏锦脸上流露出疑惑,再一细想,便皱了眉,掏出手机按了号码,张口便是:“你现在在哪?”
听筒中传出宁悠姝细柔的嗓音:“我还在化妆间里。”
得到这个答案,苏锦心中的猜测也证实,眸中顷刻燃起怒火,抓着手机的手下意识收紧。
宁悠姝尚不知自己和霍厉泽接触的事情已被苏锦洞悉,表演结束,她只想得到应有的报酬,便问道:“今天这场戏应该算演完了吧,钱……大概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看在你表现不错的份上,我今天就把钱给你。这样吧,你来西边的洗手间,我给你转账。”
听到苏锦的回答,宁悠姝松了口气,应承下来后挂了电话,走出化妆间。
校庆规模盛大,大部分学生还在礼堂中狂欢,故而洗手间内一片安静,宁悠姝走进来时,连个人影都没见到,不禁心生疑惑:“人呢……”
话音未落,后颈忽然遭受重击,闷痛感让宁悠姝浑身发软,强撑着转过身,看到苏锦怒意翻涌的脸。
欲出口的疑问哽在了喉咙里,宁悠姝软软地倒下去,闭上眼睛陷入昏迷。
一个女生蹲在她身边探了探,而后对苏锦汇报:“苏姐,人已经晕了。”
“把她绑了带走。”
苏锦满眼嫌恶,又对宁悠姝踹了一脚,催促跟着过来的几个女生:“动作快点,别让人发现了。回头钱转你们。”
说完,苏锦转身出洗手间,趁着晚会未散,赶紧回到化妆间换了和宁悠姝一样的衣服,又把同样的面具戴在脸上。
做好这些后,苏锦坐在沙发里,耐心地等待,眼中闪动的凶戾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娇羞和期待。
半小时后,门外响起沉稳脚步声。
苏锦唇边泛起笑意,主动上前将门打开,对站在门口的霍厉泽柔声道:“你回来了。”
有点奇怪。
霍厉泽眼中疑惑一闪而过,抬步进来,看苏锦关上门,用甜腻到过于酥软的嗓音对他开口:“讲了那么多口渴了吧,喝杯水吧。”说着将杯子递过来。
霍厉泽伸手接过并未饮用,眸子里的温柔也淡去许多,打量眼前人时,眼神已然带了几分探究之意。
不知为何,明明是一样的衣服和面具,声音也相近,给他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霍厉泽目光落在苏锦空荡荡的手腕上,猛地顿住,再抬眸时脸上表情已退去柔情,沉声问道:“我给你的镯子呢。”
苏锦弯起的红唇猛地僵住。
镯子,什么镯子?
眼看霍厉泽盯着自己的眼神愈发冰冷,苏锦紧张到浑身僵硬,转动着眼珠想出一个借口:“那镯子实在太贵重了,我怕戴在我手上磕碎了,就把它装起来了。”
“这样。”霍厉泽淡淡吐出二字,未再多言。
苏锦以为蒙混过关,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唇边又泛起柔媚笑意,主动凑过去挽住霍厉泽的手臂,娇声道:“厉泽,你今天能来,我真的很开心。对了,我唱的歌好听吗?”
听到这话,霍厉泽眉头紧蹙,猛地抓住苏锦的手腕,锋利如刀的目光锁在她脸上,缓缓问出声:“我不是说过很好听么,你怎么又问一遍。”
苏锦心里“咯噔”一声,嘴唇翕动不知如何作答。
眼前的霍厉泽仿佛变了个人,先前浮现在脸上的温情消失不见,通身气场变得浓烈凌厉,让她心跳狂乱,却不是因为悸动,而是恐惧。
耐性在此刻烟消云散,霍厉泽冷着脸抬起手,一把扯下了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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