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我窝在沙发里赶设计稿,胃里空得发疼,点开外卖软件点了份牛肉汤。
备注栏里逐字敲下,“放门口即可,不用敲门,电话调至静音勿扰”。
刚眯上眼没十分钟,手机就震了起来。
“你在6楼吗?”听筒里传来外卖员含糊的声音。
“是,按备注放门口就行,不用敲门。”我捏着眉心回道。
“我看到4栋了,2单元是不是有两个电梯?”他又问。
“是,放门口,谢谢。”不耐烦已经爬上心头。
“你确定在家?我怕送错,你开门看看楼道灯亮不亮?”
一股无名火噌地窜起,“我确定在家,按备注放门口,别打电话了!”说完直接挂断。
刚戴上降噪耳机,手机又疯狂震动——10条60秒语音,全是外卖员的念叨:“我到楼下了,你开下门让我确认你在,不然丢了算谁的?”
楼道里传来脚步声,在门口停下又离开,我刚松口气,猛烈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开门!必须当面签收!这是规矩!”外卖员的吼声震得门板发颤。
“说了放门口!”我对着门吼。
“没签收我怎么走?你躲里面是不是心里有鬼?”
门外安静了几秒,紧接着,门锁处传来“咔哒、咔哒”的怪异声响——他竟在用螺丝刀撬锁!
监控画面里,他蹲在门前,脸上带着疯狂的执拗,嘴里还不停嘟囔着,“让你不签收...我进去找你签...”
——
凌晨两点,小区里静得可怕,除了我的客厅还亮着盏顶灯。
我窝在沙发里,膝盖上的电脑严重发烫,屏幕上第n版修改稿刺得人眼睛发酸。
茶几上的几个咖啡纸杯歪东倒西,掂了掂才发现都已经被我喝空了。
胃里空得发慌,像是有只手在里面攥着劲儿抽痛。
我点开外卖软件,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半天,最终选了家24小时营业的牛肉汤馆。
备注栏里逐字敲下,“放门口即可,不用敲门,电话调至静音勿扰”。
地址栏还特意补全了“锦绣小区4栋2单元601,门口有红色地垫的就是”。
确认支付的瞬间,手机“叮”地弹出骑手接单的提示。
我瞥了一眼,骑手名叫徐彪。
总算能歇口气了。
我往后靠在沙发背上,捏着眉心揉了揉,太阳穴突突地跳。
熬了个通宵,眼睛里像进了沙,涩得厉害。
我闭上眼向后倒去,至少在等外卖的期间可以休息一下了。
可才过十分钟,手机突然在茶几上震动起来,屏幕上一串电话。
我皱了皱眉接起来,听筒里传来一阵嘈杂的风声,还有电动车驶过减速带的咯噔声。
“你在6楼吗?”徐彪的声音带着点含糊的口音,有点听不清。
“是,按备注放门口就行,不用敲门。”
我捏着鼻梁,尽量让语气平和些。
“我看到4栋了。”他顿了顿,背景音里突然传来几声小区门禁的电子提示音。
“2单元是不是有两个电梯?”
“是。”我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指尖在膝盖上敲了敲,“放门口,谢谢。”
“你确定在家?”
他像是没听见我的话,自顾自地往下说,“我怕送错,你开门看看楼道灯会不会亮?”
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我深吸了口气,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我确定在家,按备注放门口,别打电话了。”
说完我直接按了挂断,把手机扔回茶几。
刚戴上降噪耳机,还没来得及点开设计图,手机又疯狂地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是徐彪发来的消息。
我摘了一只耳机点开,差点没被气笑。
10条未读语音,全是60秒拉满的长条。
第一条点开,徐彪的声音隔着电流劈里啪啦地朝我袭来。
“我到楼下了啊,你开下门让我确认你在,不然丢了算谁的?”
“我这单送错了要扣钱的,你配合一下怎么了?”
第二条还是差不多的话,只是尾音带了点不耐烦。
“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故意的?”
“开门看一眼能累死你?我告诉你啊,丢了我可不负责...”
第三条、第四条...直到第十条,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
我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干脆不听了,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字,“说了放门口,地址写得很清楚,不用确认。”
消息发出去还没半分钟,手机又震了,这次是电话。
我盯着屏幕看了三秒,还是接了。
“你怎么不回我语音?”徐彪的声音拔高了不少,“我跟你说,我现在就在你这层电梯口,你不开门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家?万一是别人冒领了呢?”
“地址写的1608,门口有红色地垫的就是啊!”
我咬着后槽牙,感觉太阳穴跳得更凶了。
起身时踢到了沙发脚,疼得我忍不住倒吸口凉气,“不是你认字吗?”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他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我这是负责任!你开门露个脸能怎么样?是不是心里有鬼啊?”
砰的一声,我把手机重重砸在地毯上。
楼道里的电梯传来提示音,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我家门口停了下来。
我盯着紧闭的门,握紧了玄关柜上那把拆快递用的美工刀。
门板上的猫眼突然暗了一下,像是有人正贴着它往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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