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徐彪那张扭曲的脸,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把他挡在门外。
趁他对着手机镜头唾沫横飞的间隙,我猛地向后退,双手死死按住门板,用尽全身力气一推。
“砰!”
厚重的防盗门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重重合上。
我反手拧动锁芯,“咔哒”一声脆响,反锁的瞬间,颤抖的手才稍稍稳定下来。
还没等我喘口气,又跌跌撞撞冲到客厅,拖起那把沉重的实木餐椅,死死抵在门后。
“开门!你给我开门!”
门外的徐彪像是被彻底激怒了,拳头雨点般砸在门板上。
“你以为关上门就完了?我告诉你,今天这餐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哐哐哐”的撞击声震得门框都在发颤,混合着他癫狂的咒骂,“你跑不掉的!必须跟我道歉!必须签收!不然我就在这儿守到天亮!”
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只能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
胃里的抽痛和心里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我止不住地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砸门声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彻底停了。
我屏住呼吸,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听着。
先是传来一阵沉重的喘息,接着是缓慢远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我心里打鼓,不敢轻易相信他真的走了。
又等了足足两分钟,门外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我小心翼翼地挪到猫眼处,透过那一小片玻璃看向外面——楼道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除了地上那摊尚未干涸的牛肉汤渍,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打开了门口的监控画面。
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电梯口和楼道里都没有徐彪的身影。
直到这时,我才像被抽光了骨头似的瘫坐在沙发上,长长地、颤抖地呼出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出来,阳台方向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咯吱”声,像是金属摩擦的响动。我心里猛地一紧,那声音很轻,却在这凌晨的寂静里格外清晰。
我蹑手蹑脚地挪到阳台,心扑通扑通地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
窗帘被我掀开一条缝,借着楼下路灯微弱的光线往下看。
那一瞬间,我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徐彪正抓着一楼住户阳台外的防盗窗,像只壁虎似的往上爬。
他的脸仰着,正好对上我掀开窗帘的目光,脸上竟然还挂着一种诡异的笑容。
“找到你了。”他的声音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传来,模糊却带着志在必得的偏执。
“我说过,总会有让你签收的路。”
他的手指死死抠着防盗窗的栏杆,每向上爬一步,金属框架就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而他那双盯着我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吓人,像一头锁定了猎物的野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