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笼，我盯着他的眼睛，我知道再和他争执下去，会有什么样的羞辱。

我挤出来三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萧鹤川，我不该来攻略你；对不起萧鹤川，我不该在攻略你后，选择留在这个世界；对不起萧鹤川，我不该奢求你会记得对我的承诺。

说完，也不管萧鹤川脸色如何阴沉，我转身就走。

桃红帮我收拾完偏院后，我便把那玉簪给了她。

桃红愣住：“世子妃，这不是世子爷给您的吗……”

“你拿着便是。”

晚间萧鹤川来了偏院，看见桃红头上的簪子时，眉头皱起。

我却推着他往外走：“屋子还没收拾好，你晚几天再过来。白婉茹最近不是总做噩梦吗，你正好多去陪陪她。”

“清黎，你在生气吗？”他捉住我的手，语气软了些，“今日是我不好，但你也不该打婉茹……”

我抽走手：“我没生气。”

话音刚落，白婉茹身边的下人就急匆匆地走过来，在萧鹤川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他脸色大变，对我说了句：“明日我在府中宴请沈斯年，你收敛收敛脾性，看在婉茹的面子上，别给沈斯年难堪。”

然后便匆匆离开。

我苦涩一笑。

又是白婉茹，他怎么不说让白婉茹看在我的面子上别给许灵难堪？

……

翌日的宴席，烈日炎炎。

我刚到，就看见许灵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两手食指都血肉模糊。

我心里咯噔一下，冲过去要扶她起来。

一个上了年岁的嬷嬷挡在我面前：

“世子妃，许灵小姐昨个儿夜里竟给婉茹姑娘下毒，若不是我们沈大人发现得早，婉茹小姐今日怕是要没命了。”

“我们主子说了，让她跪在这儿，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起来。世子妃，您还是别插手了。”

我冷笑一声推开她：“他沈斯年有什么资格在我的王府罚人？”

我拿权势压人，嬷嬷一噎，攥紧了拳头。

我没理会，直接挽着许灵的手让她起身。

大概是跪得时间长了，许灵身形摇摇晃晃，桃红连忙过来搀扶。

白婉茹的声音在这时响起：

“萧世子，是我不好。昨日是许灵的生辰，我不该因为一己之私，拉走沈大人。许灵恨我，是我罪有应得，不过好在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要不就放过她吧？”

我闻声回头，便看见白婉茹。

她身后跟着沈斯年和萧鹤川，两人都皱着眉头，面色不悦。

我还没开口，萧鹤川便说：“清黎，别无理取闹，把许灵交给我。”

好一个无理取闹。

我闭了闭眼，把许灵交给桃红后，走到他们面前。

沈斯年看也没看我，冷漠地对婆子下令：“把她带回去跪着，什么时候认了，什么时候给她吃饭……”

话音未落，我“啪”地一巴掌打在沈斯年的脸上。

白婉茹惊呼一声，许灵也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她摇摇晃晃地过来拉我：

“清黎，你怎么……”

萧鹤川皱眉抓住我的手：“沈清黎，你在胡闹什么？”

“沈斯年，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许灵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样搓磨她？”

我声嘶力竭，“她现在身子不好，体弱多病，到底是拜谁所赐？只有她死了你才满意是吗？”

沈斯年脸颊高高肿起，他一言不发地盯着许灵。

良久，才冷嗤道：“与其想着用苦肉计推脱，不如老老实实道歉。”

许灵脸色煞白，摇摇欲坠。

白婉茹泫然欲泣道：“斯年，要不算了吧，我没事的。许灵和世子妃关系好，你没必要为了我，得罪世子妃，而且……昨晚那毒，未必就是许灵下的。”

未必是许灵下的，那就是我下的了。

两人闻言同时冷冷地瞪着我。

许灵连忙将我拉到身后：“和清黎没关系，你们要罚就罚我吧，是我的错，是我给她下的毒……”

“沈清黎，你真的让我很失望。”萧鹤川松开我的手。

他一声令下，侍卫冲进来分别将我和许灵按住。

任凭我和许灵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许灵被带走了，我也被关到祠堂。

整整两天，萧鹤川不让人给我送饭和水。

距离被抹杀还有五个小时的时候，我突然听见系统的声音：

【宿主，许灵死了。】

我脑中嗡地一声，炸了。

系统将我传送到沈府祠堂，便看见许灵躺在血泊中。

分明才两天不见，她就瘦得只剩下骨头。

系统说，病痛交加，她已经十几天没正经吃过一顿饭了。

许灵是生生被饿死的，死在被系统抹杀的前一刻。

饶是知道她会被传送到另一个世界，悲伤还是将我吞没。

外面在这时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我茫然地抬起头。

系统说：【今日是沈斯年大婚。】

我闭了闭眼，将眼泪憋回去，拉开门，我去让人打了口棺材，将许灵放进去，抬出沈府。

棺材从后门抬出来，沈斯年迎亲的队伍绕过后门。

擦肩而过之际，他停下了马，回头死死盯着我：“沈清黎？你怎么在这里？”

抬棺材的人动作一顿，为难地看着我：“世子妃，这棺材还抬吗？”

沈斯年这也才注意到我身后的棺材。

他面色一沉，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捂住胸口，像是在承受什么绞痛。

“棺材里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