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药味和血腥味混合着。

林雨晴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毫无血色，身上插满了管子，连着各种仪器。

她看起来很虚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但那双看向我的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痛苦、怨毒。

还有一丝……诡异的得意？

“姐姐……”

她气若游丝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喘息。

沈薇立刻扑到床边，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晴晴，我的宝贝，你感觉怎么样？别说话，别累着…”

林雨晴却固执地看着我，那目光像冰冷的蛇信子，舔舐着我的皮肤。

“姐姐…你来了…”

她艰难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极其虚弱的笑容，却让我感到一阵寒意。

“你的‘使命’……”

她喘息着，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蓄力气，然后，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

“……还没完呢…”

她盯着我，眼神里那种病态的得意愈发明显。

“……爸妈…跟我说了……你得…替我去死……”

“……才算…彻底…挡掉…我的劫……”

“晴晴！你胡说什么！”

沈薇脸色骤变，猛地打断她，伸手就去捂她的嘴。

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慌乱，下意识地看向门口的林国强。

林国强的脸瞬间阴沉得可怕。

他几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抓住我的胳膊，粗暴地将我拽离病床边。

林国强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威胁。

“滚出去！别在这里刺激晴晴！”

我被踉跄着拖出病房。

原来，我连“耗材”都算不上。

只是一次性、可抛弃的零件。

为了林雨晴，我的命，轻贱如蝼蚁，可以随时碾碎、丢弃。

最后一点火星，熄灭了。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林雨晴那带着怨毒和得意交织的目光。

也隔绝了沈薇慌乱的低语和林国强阴沉的注视。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慢慢摊开一直紧握着的左手。

掌心里，静静躺着护士长塞给我的那一小片染血的布片。

她的话也在脑中盘旋。

血迹不对劲……姓叶的男人……打听我……

一股寒意，比这医院的走廊更冷。

从脚底猛地蹿起，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