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离开。
我就坐在大厦对面的长椅上,将摔碎的箱子捡回,一点一点地擦拭着那些还能用的法器。
银针弯了,我用手小心翼翼地掰直;符纸碎了,我将碎片拼凑起来。
顾司夜站在大厦顶层的落地窗前,看到我的身影,眉头紧锁。
“赵助理,去查查那个女人的底细。”
赵娴娴点头哈腰地离开了。
我继续擦拭着手中的银针,嘴角微微上扬。
查吧,尽管查。
不到一小时,赵娴娴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叠资料。
“顾总,查到了!”她兴奋地翻开文件夹,“这个女人有严重的精神病史!”
“她经常出入墓地,还购买各种古怪药材!警方怀疑她参与非法巫术活动。”
顾司夜冷笑一声。
“还有更劲爆的!”赵娴娴翻到下一页,“她多次出现在命案现场!每次都被警察带走盘问,还有暴力抗法的记录!”
“最可笑的是,她随身还携带一个‘地府高级缝补师’的证件!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顾司夜放声大笑。
“原来是个疯子。”他摇摇头,“我就说,这年头还有人信这套?”
他不懂,买的药材是为了浸泡我的丝线。出现在命案现场是为了接引亡魂,而那个证,真的是地府发的。
我继续擦拭着银针,等待着。
果然,不到十分钟,顾司夜带着四个保镖走出了大厦。
他径直朝我走来,手里拿着那叠资料。
“苏浅月。原来是个有案底的疯子。”
他把资料狠狠甩在我脸上,纸张散落一地,像一场迟来的葬礼。
我没有动,任由风吹散那些所谓的“黑料”。
“就你这种社会垃圾,也敢在爷面前装神弄鬼?”
他用昂贵的定制皮鞋尖,狠狠碾压着我掉在地上的缝魂针,金属发出痛苦的**。
我沉默不语,只是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
这种平静到诡异的眼神让顾司夜极度不适。
“顾总,别跟她废话了。”赵娴娴在一旁煽风点火,“跟一个脑子有病的人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打断她的腿扔出去,看她还怎么骗钱。”
顾司夜点点头,对保镖使了个眼色。
两个壮汉上前,一把抓起我刚刚整理好的工具箱,再次狠狠地摔在地上。
“砰!”
箱子彻底碎裂,里面的符文和朱砂撒了一地,被夜风吹散。
那些是我花了三年时间收集的材料,每一样都珍贵无比,现在,它们都变成了尘土。
我看着这一切,眼底的冰冷终于裂开一道缝隙。
我的沉默彻底激怒了顾司夜。
他猛地上前,一把扯住我的衣领,将我死死抵在墙上。
他的脸离我只有几厘米,我能闻到他身上昂贵的古龙水味道,更闻到了那味道之下,李晓雨怨气正在发酵的腥臭。
“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他咬牙切齿地说。
我依然沉默,只是盯着他的眼睛。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怒火,也看到了他身后,那个逐渐成形的黑影——李晓雨的怨气正在聚集。
“跪下!”他突然怒吼,“给爷跪下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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