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见血。
陆国昌被我狠狠戳到了痛处。
我们杂技团是全市最有名的杂技团。
当初去选人时,陆国昌并没又被选中。
而是他一家人跪地苦苦哀求,靠着卖可怜,团长才勉为其难收了他入团。
他气得跳脚,面红耳赤地大叫起来。
“沈知云,我们走着瞧!”
任凭他如何鬼喊狼嚎,周遭目光向我们投来。
我面无表情地走向宿舍楼。
前世,要不是陆国昌故意害我,我也不会落得个残废结局,还与大奖失之交臂。
这一世,我要夺回本该属于我的荣耀。
来到宿舍楼下,梁越还在搬行李。
我帮着他把东西搬下了车。
直到拎起颇有重量的木箱子,他绅士接过:
“这位……小姐,谢谢……我来就好。”
我没逞强。
两人交接,我不可避免触碰到了他的手。
只一瞬,他蓦然红着脸低下头去。
还真是年纪轻轻的小师弟,真是不禁逗。
要是以后训练空中绸吊,两人肢体接触更是无可避免,那他岂不是天天都害羞得不行?
我低着头淡笑,大方地朝他伸出手:
“你好,梁越。我是你的搭档沈知云,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他如释重负,这才自在回握住我的手:
“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感谢你帮我搬行李了。”
我没拒绝:
“好啊,你刚来人生地不熟的,我顺便带你好好逛逛附近吧。”
“我们这条街好吃的可多了,街口的小馄饨,街尾的烧饼那都是一绝!”
说完,我就带着他兴冲冲地直奔西街。
馄饨铺子。
恰巧陆国昌和江晓琳也在。
看到我的一瞬,陆国昌满脸得意:
“你看,装得一副了不在意的模样,还不是上杆子追着我来?”
“可惜了,现在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再看你一眼,更不会和你成为搭档,娶你为妻!”
“能和我相配的人从始至终都是晓琳,我已经向团长请示过了,等我们功成名就那天,我就和晓琳在团里办酒席,到时候你可别哭着羡慕。”
看着他狂妄自大、满嘴喷粪的样子,我懒得理会。
早知道他们还没走,我也不会把梁越带过来。
见我毫无反应,陆国昌又嘲讽地啧啧两声。
“晓琳就是比你强一千倍,一万倍。”
“我劝你早点认清自己,赶紧转行吧。”
江晓琳对陆国昌的话深信不疑,也得意得仰起头。
可杂技表演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成功毫无诀窍可言,靠的唯有数十年如一日的刻苦训练。
就江晓琳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态度,皮毛怕是都学不到。
我嗤笑着叹了口气:
“哎,要说转行也是你们吧,不去隔壁京剧团可真是可惜了。”
“你什么意思?沈知云。”
他终于坐不住了,跑到桌前踩着凳子厉声质问。
看着陆国昌满脸窝火,我就身心舒畅。
紧接着,我冷不丁来一句:
“毕竟又唱又跳的,这么有天赋的演员,可不多见了。”
此刻正值团里训练结束,在街上吃饭的人很多。
自然看热闹的也不少。
话音刚落,大家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一个个觉得我的话越听越有道理。
就连和陆国昌同住的好友也忍不住调侃:
“昌哥,实在不行,你就去隔壁吧。这样我们还能少一个竞争对手。”
陆国昌气得恼羞成怒,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刚上桌的热馄饨哐当落地。
热气腾腾的汤汁飞溅出来,烫得我手臂一阵火辣。
很快,就红肿起一片。
“沈知云,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我下意识闭上眼。
可一道颀长身影却赫然挡在我面前。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只见梁越揪着陆国昌的衣领,一脸漫不经心。
可手上的动作却不断收紧。
陆国昌一下就憋得满脸通红。
他一向处事圆滑,惯会看人下菜。
看着梁越那张陌生的脸,他就知道这是师傅新挖来的宝贝徒弟。
他秒变了脸色,委屈起来。
“好啊,大家伙看看了。新来的就是不一样啊,无缘无故就欺负人还有没有天理了?”
在陆国昌的暗示下,大家纷纷低头私语:
“这个梁越,不会是走后门进的我们团吧?”
“那还用问,这不就明摆着吗?”
“难怪这么嚣张,如果团里全是这种关系户,那我们以后还有什么出头日子?”
说着,大家都开始讨伐起我们来。
见状,陆国昌立马拱火。
“以前的沈知云可不就是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跑,赶都赶不走。”
“我说怎么现在人家要和我划清关系,原来是攀上了关系户啊。”
直到最后,纷纷扬言要举报我和梁越,把我们赶出杂技团。
“好啊,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别只会睁着眼睛狗叫!”
“而且我看投机取巧的另有其人吧。不想被举报就夹紧尾巴做人!”
别人不知道,可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前世的梁越,凭借自己实力,甚至收到了国内最顶级杂技团的邀约。
只是他看透了团里的尔虞我诈,而选择了退出这个行业。
看着我底气十足的样子,众人纷纷闭上了嘴。
想起被他偷换的竹签,陆国昌眼里闪过一抹慌乱,却还是嘴硬道:
“你们给我等着!”
“不把你们这对狗男女赶出杂技团,我陆国昌的名字倒着写。”
见他动了真格,围观的人都作鸟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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