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里,邹导身边的女助理问他:
“邹哥,明宗呢?好半天没看到了,他一个小孩子可别跑丢了。”
邹导皱着眉四处张望了一下,掏出手机打电话。
“喂,明宗,你在哪呢?”
“爸爸还在忙。”
“行,那你和***玩吧,别跑远了就行。”
我没在意这个小插曲,但邹导的电话我想起了楼上热心肠的张阿姨。
“阿婆,你把你手机给我,我打个电话给张阿姨,让她去屋里看看奇奇。”
齐老太太面无表情地护着手机。
“谁知道你是不是要拿了报警,不给!”
“蒋奇死就死了,反正我看见他和他妈那相像的脸,就来气。”
“要不是娶了他妈那扫把星,我儿才死不了!”
我的心彻底寒了。
照顾了齐老太太一个多月,我知道她脾气不好,为人刻薄,但对自己的孙子能刻薄成这样,是我无论如何也料不到的。
我收起对她所有的包容与耐心,转身找身旁一个看起来面善的阿姨借了手机,打电话给父亲的助理。
“祺哥,帮我查一个人的电话,吉祥小区张秀芬,肉联厂退休职工。”
“另外,再让周律师带十个保镖来吉祥小区,对,现在就要。”
就算不报警,我也有解决办法。
祺哥很快把张阿姨的电话发来。
我拨过去,拜托她下楼看看奇奇。
“小苏啊,我敲了半天的门,奇奇也没回答我。”
我心一紧。
难道奇奇烧晕过去了!
“张阿姨,你继续敲门,我马上就回来!”
但我还没开始跑,邹导就派了两个壮汉拦在我身前。
“说好了,两分钟两万。”
“拿钱来,我就放你过去。”
我掏出包里仅有的一千多现金,再把手腕上价值百万的手表褪下。
“手机被老人丢到下水道了,没办法转账。这只腕表的价值足够了,放我过去。”
邹导拿起手表细细端详了一下,把贪婪的目光放到了我的另一只手腕上。
“那个镯子,也给我。”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断不可能再让给他!
我怒道:“手表的价值已经够了!你不要太贪得无厌了!”
邹导悠悠笑道:“反正着急的人又不是我,等那孩子烧死了,你留着这镯子,还有什么用?”
齐老太太怀疑道:“小苏,你一个保姆哪来这么多钱,你不会偷了我的三金吧?”
我的血压瞬间上来了,也不顾及她看到警察会不会激动而死,让身边正义的路人阿姨帮我报了警。
我以前接触的都是奇奇妈妈那样善良的人,所以今天才一再忍让。
早知今日全员恶人,我应该一开始就报警的。
齐老太太捂着心脏骂我:“你竟然敢忤逆我?好,我现在就辞退你,这个月的工钱你也别想要了,赶紧给我滚!”
“要是那群报丧的警察把我害死了,我下地狱也会拉着你!”
我无暇顾及她,因为张阿姨又来电话了。
“小苏,我看对面楼顶好像有个小孩啊。”
“欸,现在又看不见了。”
“等我把小孙女放隔壁,我就马上过去看看。你快点回来,我右眼皮一直跳啊。”
张阿姨的话让我无法再安心等警察到来,直接准备硬闯。
那恬不知耻的导演立马指挥保安和我动起手来。
就算我这三年系统学习了格斗,也双拳难敌四手。
被三个男人再一次撂翻在地后,我嘴角渗出了血迹。
磨破的膝盖和手肘也血流不止。
周遭的围观群众看不下去,纷纷过来拉架。
“你们封路封半天我们也没说啥,都等着你们拍,咋还打人呢?”
“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真不要脸!”
“刚刚报警了没?没人报的话我要报了!”
齐老太太还在咒骂着不许报警,我却已经隐约听到了警笛声。
张阿姨又打来电话。
“有个小孩子坠楼了小苏!”
她尖利的喊声让周围许多人都听到了,我头脑一片空白,手脚发麻。
“你说,有小孩坠楼了?”我哑着嗓子重复。
“是啊,我远远看着是穿红衣服的,奇奇今天穿的什么衣服啊!?”
张阿姨急得快哭了。
我却心下一松。
我清楚记得,我今天给奇奇穿的衣服是蓝色。
奇奇不会自己随便换衣服。
邹导看我不说话,充满恶意地嘲讽我:“你雇主家的小孩坠楼了?”
“那可都是你的责任啊,要是你早点交钱,把镯子给我,他哪里会死?”
“一会儿是不是救护车要来?那你可得再交五万,车的过路费比人贵!”
“小破保姆,还敢和我斗?没我的同意,你和救护车休想进去。”
我看着不远处赶来的警车和保镖团,冷冷一笑。
“你等着瞧,我不仅能马上进去,还能让你马上滚出D市。”
邹导想破口大骂,却被身旁的女助理焦急地打断。
“邹哥,我好像听到那孩子穿的是红……”
女助理话没说完,就被他一巴掌扇过去:“怎么那么久了还是没点眼色!没看见老子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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