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越沉默了下来，将车停下了路边：“小树苗，你可以自己问问奶奶。”

“我……我害怕……”

小树苗咬着唇，忍着哭声：“沈叔叔，我害怕奶奶不要我，也害怕妈妈会坐牢，更害怕回孤儿院……”

“我陪你去问。”

不等沈知越开口，苏瓷俯身帮小树苗擦去眼角的眼泪：“阿姨陪你，不要怕。”

“真……真的？”

小树苗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她：“阿姨，如果奶奶不要我，阿姨可以收留我吗？我会听话的，还可以帮阿姨干活，我……我还会做饭。”

苏瓷看着小树苗小小一个，顶着那张有几分像笑笑的脸，含泪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她鼻尖一酸，点点头：“好，如果奶奶不要你，阿姨养你。”

小团子扑进她的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腰：“苏阿姨，你真是一个好人。”

好人么？

苏瓷倒是很久没有听到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她了。

她轻轻摸着小树苗的头，柔声安抚着，抬头正好和沈知越四目相对，抿了抿唇别开了视线。

小树苗的家在闹市区的老小区的三楼，需要爬楼梯。

小树苗似乎是害怕苏瓷跑，小手紧紧拉着苏瓷，小小的身影在前面带着她。

又让苏瓷想到了笑笑。

也不知道她的笑笑在哪里。

“到了。”

小树苗看向两人，咬唇拿出钥匙将门打开，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膏药味。

“奶奶？”

小树苗小心翼翼地喊着，向里探了探身：“奶奶，我回来了。”

没一会儿，就听到木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一个老太太拖拉着鞋子就走了出来，见到她先是有些生气，转而眼睛就湿了。

“你这个臭丫头，跑出去玩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害得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还打电话麻烦人家沈律师。”

教训完小树苗，奶奶看向沈知越：“沈律师，谢谢你。”

说完，她看向苏瓷：“沈律师，这位是……”

“一个朋友。”

沈知越抢先一步，说道：“我们在游乐场遇到了小树苗，就把她带回来了。”

“游乐场？”

老奶奶看了一眼缩在一旁的小树苗，眼睛红了一圈：“是我们家拖累了她，来了家里快半年了，还没能带她出去玩一次，也难怪她会跑出去。”

她转身抱住小树苗：“对不起，是奶奶不好，等过一阵子，奶奶身体好一点，带你去，好不好？”

小树苗眨了眨眼睛，看了沈知越和苏瓷一眼，紧紧抱住了老奶奶：“没关系了，今天沈叔叔和苏阿姨带我玩过了。”

小树苗所担心的问题，已经不言而喻了。

苏瓷笑了笑，松了一口气。

小树苗能够留在这，或许比跟着她更好。

毕竟商家情况复杂。

她看着这个和商言差不多大的女孩，跑前跑后端茶倒水，又是拿着菜进厨房开始做饭，心就仿佛被人剜了一刀。

差别可真大啊。

就好像她和林宛白，天南地北，令人唏嘘。

从小树苗家出来，沈知越难得主动开了口：“小树苗以前是孤儿，李家是她的领养家庭，领养的时候，家里看上去也还不错。”

“但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月前，李荣喝醉了，竟然家暴他老婆张涵，甚至还企图对小树苗做不轨之事，张涵反抗保护小树苗的时候，把他推了出去，正好脖子撞在了钉子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