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方可心脸都气白了，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腿发软就要向下栽。

好在林振东及时将她扶住，转头吩咐林昼：“阿昼，扶着你妈。”

说罢，他上前一巴掌打在苏瓷的脸上，力气大到她一个趔趄直接撞在了墙上，脑袋嗡嗡作响，耳朵里还伴随着耳鸣，让她眼前出现一片一片的雪花。

“跪下！给你妈道歉！”

苏瓷晃了晃有些发懵的脑袋，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孽障！我让你给你妈下跪道歉！”林振东朝着她的脑袋又是一下。

下跪？道歉？

她做错了什么，要下跪道歉？

因为她说真话揭露了林家肮脏不堪的内里么？

可现在也没有外人啊。

他们在怕什么？

但很快，苏瓷就明白了。

他们不是害怕，是愤怒。

愤怒她这样一个被他们遗弃上不了台面的废物，居然敢反抗质疑他们的权威。

苏瓷捂着刺痛的脸颊，双眸坚定而冰冷地看着林振东，一字一顿拒绝道：“我没有错，我不会下跪，也不会道歉。”

“孽障！”

林振东凶神恶煞地瞪着她：“就是养条狗咬了主人都知道摇尾乞怜，你简直就连一条狗都不如！”

是啊，她确实不如一条狗。

幼儿园时林宛白对她的诬陷，她不仅换来一顿暴打，还连带着外婆的小卖部也被林家找人捣毁，以至于外婆损失了不少货，不仅没能赚钱，还倒欠了一笔。

家里的生活状况一度陷入困境，外婆怕她营养不良，依旧每顿有肉，只是外婆从来不吃肉，只吃青菜，还骗她说是医生说她暂时只能吃青菜。

可她到了林家，却看到林宛白养的那只狗吃着上等的海鲜，牛肉，羊肉，那豪华程度是苏瓷从未见过的。

那一刻，她才知道，她在林家不仅比不过林宛白，甚至比不过一条狗。

“苏瓷，道个歉很难么？”

林野单手插兜靠在墙边，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不管怎么说，妈妈都是怀胎十月生下你的亲妈，更何况，我们还没有问责你想要谋杀宛宛的事，你就不能乖巧一点，认个错？”

苏瓷没有说话，冰冷的眸子扫过他们六个人的脸，忍着心里的厌恶：“你们有证据就去告我，反正我已经坐了五年冤……”

不等她说完，林昼冷声道：“够了！这里是医院，你还嫌自己闹得不够难看？真想把妈气晕过去？”

“坏女人！你离妈妈远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商言咬着牙，像只小豹子一样，死死护着房门，仿佛担心她会硬闯进去杀了林宛白似的。

苏瓷心仿佛被剜了一刀，有些疼。

良久，她有些麻木地看向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商聿，那张充满凌厉厌恶的脸和前几天叫她去亲子游的男人判若两人。

巨大的反差让她心里的怒气瞬间就熄了。

和他们吵架挺没意思的。

每次反反复复都是那些话，持续了这么多年，他们不嫌乏味，她都累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转过身不想再理会他们。

可刚转身，就见沈知越站在不远处，烟灰色的西装格外显眼，刺到了她的眼睛。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人生讽刺至极。

居然前有狼后有虎，就这样被夹在了中间，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