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知越起身要走，苏瓷忽然想起了陈芷的事，开口道：“沈公子，有一件事需要你通融一下。”

沈知越掀眸瞥了她一眼，没做停留。

“我希望你收回阿芷的辞职信。”

“这种小事不归我管。”

苏瓷跑过去将他拦住：“沈公子，如果是别人那确实是一件小事，但你能拿阿芷威胁我，那她的辞职信就一定会到你那。”

沈知越棕色的眸子冷冷睨着她，“所以呢？”

“阿芷入行不过四五年，但阿芷在业内却已经小有名气，两年前全国知名的富商离婚案就是阿芷一手处理的，外面别的律所都是抢着要她，她走了，是你们天城的损失。”

沈知越不为所动，“天城叫得上名的律师多了去了，她在天城还真不算什么，既然外面那么多人抢她，何必留在天城？留在我手里当人质？”

“沈公子有所不知，天城是阿芷的梦想，而沈公子也是阿芷学生时期的偶像。”

苏瓷笑了笑：“我们大一那年，沈公子就已经在律政界展露手脚，那场有名的遗产案，阿芷碰巧在现场，观看了全部过程，回来就把你奉为偶像，第二天就联系导员转去了法学系。”

“可以说，你是她学法的初心，也是她梦想的一部分，这一点别的律所是给不了的，所以，我不希望她因为我无法实现梦想，也不希望你们天城因为我而失去人才。”

沈知越作为天之骄子，从小到大听过无数的夸赞和奉承，多到耳朵都起茧，生了厌恶。

可不知道为什么，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奉承，他却很爱听，甚至每次听了脑袋都会感觉飘呼呼的，有些虚幻。

苏瓷见他依旧冷着脸，也有些急了，伸手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的袖口，“沈公子，只要你愿意退回阿芷的辞职信，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听到这话，沈知越挑了挑眉：“真的？”

“嗯，真的。”

苏瓷抿着唇，心里又慌又紧张，生怕他又说出类似去姜家下跪的事。

“好，我可以暂时退回她的辞职信，至于你……”他像是故意使坏一样，话说一半停了下来。

后半句呢？

他又在憋什么大招？

苏瓷呼吸一滞，双手下意识用力紧紧拽着他的衣袖。

片刻后，才听到男人说道：“我暂时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通知你。”

苏瓷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你的手还想拽到什么时候？”

听到声音，她才猛地发现自己还拽着沈知越的袖子，甚至用力到将原本笔挺的西装拽得皱皱巴巴，她连忙松开，顺手捋了捋，低头道歉。

沈知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最初他以为她是个恶女，初遇发现是个疯子，游乐场那天觉得她是个可怜的善良女人，24号在姜家他又觉得她是个无辜的可怜人，而现在……

他早已说不清自己对她是什么样的情绪了。

恨么？好像不够恨。

可怜？好像又带有恨。

沈知越觉得自己糟糕透了，明明是为了复仇，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猛地将袖子从她手中抽走，转身快速向外走。

他不能让自己深陷在这样的情绪之中，会迷失方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