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裴珂把韩予白强制带回家里。
裴珂指着向下延伸的三层旋转楼梯,给了韩予白两个选择。
“一,自己跳下去,感受一下邓北辰的痛苦。”
“二,我报警。你去坐牢!”
韩予白抓住扶栏,回头正对着裴珂笑了笑,“裴珂,咱们好歹夫妻一场,你就不想听听我的解释?”
忽然,韩予白眼前一晃。
他险些被妻子推下楼摔死!
裴珂的手指,嵌入了韩予白的伤口,狠狠往里戳,“解释?我看你是要狡辩。”
“赶紧选!我没空和你浪费时间,我还要去医院照顾北辰。”
韩予白疼得险些昏死过去,他用力抓栏杆,他不能死,他要是头着地掉下去了,他必死无疑。
他也不能坐牢,他要是坐牢了,妹妹只能在医院等死!
“选!”
裴珂的声音就像一把利刃,逼着他做出抉择。
韩予白打了个寒噤。
他往楼下瞥了一眼,估摸了一下落地的距离。地下室高度在八米左右,只要自己落地的姿势不太差,死不了的。
顶多……
残疾而已。
他轻轻松开手,淡淡地眼眸最后望了一眼裴珂。
“裴珂,我脑子没坏。我确实讨厌邓北辰,但是我没有伤他的腿,更没有推他下楼梯。”
“我知道你爱邓北辰……”
裴珂已经没了耐心,翻了一个白眼,
“没错,我爱的就是邓北辰,我从来不爱你!”
“你嫉妒她,嫉妒疯了。”
裴珂尖叫着喊了一声,
“选择!”
裴珂眼底一片血海。
“快点!你要是再不跳下去,我只能报警了!”
地下室很高,很空旷。
韩予白笑声在地下室飘着,就像鬼魅在歌剧院的吟唱似的。
“你掐准我不敢让你报警……我要是坐牢了,我妹妹只能等死。”
“我不能坐牢。”
话音还在半空中飘,韩予白腾空一跃,猛地抓住凭栏翻了过去。
他一手抓着凭栏,另一只手往下探,抓住地板后,他看准了三层楼下台球桌猛地往那个方向一飞。
几秒钟后,他轰然砸在台球桌上。
由于下坠的距离缩短了一米左右,加上他又坠在台球桌上,起了缓冲左右,韩予白没死……
一个腥味涌上鼻腔,手臂处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
他凭空抓了一下,险些昏死过去。
裴珂站在楼上,随手拍了一下射灯的按钮,台球桌上,骤然亮的让人睁不开眼晴。
“死了没?”
裴珂冰冷的声音砸了下来。
“没有。”
韩予白咬着牙,抬起木然的左右去整理衬衣扣,摸到扣子完好如损,他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留下来忏悔!记住,这是你欠邓北辰的。”
说完,地下室的门怦然砸上。
去医院的路上,秘书提醒裴珂。
“裴总,韩先生从楼上摔下去,虽然一时没事,但恐怕会有内伤。”
裴珂扫向了秘书的脸。
“怎么?你很同情他?”
秘书推了一下眼镜,喉头滚了一道。
“其实韩先生很关心您。去年公司最困难的时候,先生把您给他妹妹看病的那些钱,都拿出来了。还有,他腕子上的那块表,也抵押了,他不让我告诉你。”
“好在,及时有资本注入……”
随着裴珂的目光越来越紧,秘书的声音也消失不见了。
“你傻啊,他只是在演戏。”
裴珂不屑一笑,“放长线钓大鱼,你是个小丫头,你什么都不懂。”
秘书沉默着。
几分钟后,她咬了咬牙。
“裴总,万一先生出事了,会影响公司上市的计划。毕竟这个节点……”
忽然间,裴珂瞳孔急速收缩了一下。
自己这个秘书说的没错,韩予白要是死了,不论是什么原因,公司都会受到影响。
他,还没到死的时候。
“你说的对。”
“你现在回去看他死了没有。没死的话,让他学会闭嘴!”
“好。”
秘书点头答应。
地下室。
韩予白闷叫一声,挣扎着翻了个身子。他在衣服上蹭了一把手上的血,抓住掉落在一旁的手机。
解锁手机后,他查看纽扣摄像头拍摄下的画面。
屏幕里,裴珂的脸型因为愤怒而扭曲。
在她的一再逼迫下,自己跳了楼。再往前翻看,裴珂和邓北辰的画面,也一一被记录下来。
“还好,都录下来了。”
韩予白勾了一下嘴角。
就在这时,地下室门前传来了脚步声。韩予白心中晃过一丝异样,赶紧关掉手机。
是裴珂回来了么?
几秒钟后,下楼声的脚步声越来越大。
韩予白睁开眼睛,看见了裴珂的秘书。
秘书望着台球桌上的韩予白。
血液渗入了绿色的桌布,洇出了一片墨黑。这位韩先生满身满脸都是血,眼中没有一丝生机,他却看着自己笑了。
秘书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
“韩先生,您稍等,我已经叫了救护车。”
“裴珂让你来的?”
韩予白眼中溢出了活色。
秘书没照着他的话往下回答,只是用一种悲悯的目光看着他。
“韩先生,裴总交代了,您去了医院的话,要学会闭嘴。”
韩予白明白了,一切真的应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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